7、好马_将军的小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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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马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香桃心里冷笑,东西都让人搬走了还能说什么?这人还真是无理。

  “没有,但凭将军做主。”她咬牙挤出这一句话。

  夏渊一怔,垂眸望去。

  眼前的女子敛目落睫,交手侍立,一副谦恭的模样,但她双膝绷紧,后背挺的笔直,一看就是面服心不服。

  夏渊轻嗤,在军中,像这样的新兵蛋子,他见的多了,罚他围着校场跑一百圈,就不敢犟了。

  他拍拍香桃身边的一扇门扉,声音里带着练兵沙场的威严:“你在这面壁思过,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香桃没有叫屈,淡淡的“哦”了一声,挪挪身子,对着雕花木门,开始面壁。

  夏渊望了她一眼,大步跨进寝屋。

  香桃也老实,柱子似的立在门边,脑中思虑万千,却没有一件是夏渊让她想的。

  她想到了自己荒唐的前半生,想到了小时候,想到了阿娘和兄长。

  重生之后,她还没回过安康侯府,不知道阿娘的咳疾有没有好一点,兄长说话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声如洪钟。

  上一世,她死前,兄长下狱,母亲一病不起,她在白马寺的香亭枯等了三十年,也没得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喉头一噎,泪水打湿了她纤长的眼睫,她微微仰起下颚,睁大眼眶,让泪水倒流回去。

  崔副官端着药瓶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顿住脚步,不敢惊扰。

  轻轻的舒了一口,香桃侧首看向崔副官,脸上已恢复了平静,“崔副官请进。”

  崔副官弯腰行了一礼,把手里的托盘举到香桃面前,“启禀小娘,将军的小腿该换药了,下官不便进去,烦请小娘帮将军换药。”

  在军中,夏渊的寝屋他来去自若,如今香桃住在这里,他还是要回避的。

  香桃蹙眉,“我不会换药。”

  崔副官道:“将军自己会,小娘搭个下手就行。”

  “可是,我在面壁思过。”

  崔副官一怔,面壁思过?将军何曾这么不痛不痒的罚过人。

  “这......”他看着托盘里的药瓶犯难。

  “让她过来。”夏渊的声音远远传来。

  崔副官当然明白这里的“她”指的不是自己,他如临大赦,将托盘交到香桃手中,“有劳小娘了。”

  香桃接过托盘,来到夏渊身边。

  夏渊坐在榻沿,受伤的那条腿支在榻尾的春凳上,他正向上卷裈裤。

  香桃蹲在他身边,举着托盘,把脸朝向另一边,避不看他。

  夏渊冷笑,“上战杀敌,见血...”他突然手下一顿,反应过来,或许她不是怕血,而是因为...男女大防。

  防着也是对的,他这一生注定像夏家的每一个男子一样,血染沙场,他不会耽搁人家姑娘的。

  “托盘放这里。”他指指春凳。

  香桃从善如流,把托盘一放,转过身背对着他。

  夏渊牵了牵嘴角,低头把裤腿挽到最上边,纱布已经洇透,他绕着圈把它们解下来。

  清淤,洗净,上药,夏渊一气呵成,他早已轻车熟路,只是等他缠好纱布,却怎么都打不好结,松松垮垮的,感觉随时要掉下来,军中为了方便,备有粘布,国公府却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你转过身来。”夏渊一掀衣袍盖住了大半个腿,只留下面一小截,对香桃道:“把这个系好。”

  香桃转身,眼睫低垂,双手触到纱布,她把纱布尾端撕开,搓出两条细绳。

  夏渊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样。

  少女柔软的衣袖堆在他的脚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撩动,她的手虽刻意避开,仍时不时碰到他的腿骨,软糯糯的,像是羽毛轻轻划过。

  她俯下身子的时候,一阵香气扑来,绕在鼻头,味道像松木一样醇冽,亦有山泉的清幽,没有以往闻香给他的那种躁郁,反而令人放松,不留一丝杂念。

  “好了。”香桃在他腿上打了个活结,而后她端着托盘起身,终于完成了任务似的,转身离去。

  夏渊褪下裤腿,再抬眼,发现香桃已经站在门扉前,乖乖的继续面壁思过。

  夏渊快被气笑了,给了台阶还不下来,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去请么?

  不惯着她!

  他翻身上床睡觉。

  夏渊的睡眠并不好,常年行伍生活的警惕性,让他没法放松的睡一觉,他睡的很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突然屋里发出“嘭”的一声,这声音并不大,还嗡嗡的,但还是吵醒了夏渊,他探出头往外看。

  只见门外月光皎皎,如银的清辉中,站着一个婀娜倩影,正用手轻轻的揉着脑袋。

  她这是...站着睡着,头磕到门上了?

  夏渊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床,走到香桃的面前,沉声问:“想好了么?”

  香桃目不斜视,盯着门扉,正色道:“想好了。”

  “说来听听。”

  “第一,妾身不该弄乱将军的院子,第二,馈赠要大气。”

  夏渊拧眉,他在问账册的事,她这说的是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想深究了,遂严肃道:“先去睡觉,明日再继续想。”

  香桃脸色一沉,这位将军到底存的什么心思?真难猜。

  一转身,两人却又同时犯了难——屋里就一张床。

  “我睡地。”香桃非常体贴的提出。

  夏渊睨她一眼,“腿都站不稳了还逞强,都睡床。”

  都睡...床,香桃心里惶然,他这样说于情于理都挑不出错处,她只能顺从。

  夏渊生活作风朴素,寝室的床不是雕花繁复的拔步床,而是四角简单立着四根柱子的架子床,四周围以柔软的纱帐。

  庆幸的是,这个床很宽,一上去,香桃就骨碌碌滚到最里边,而夏渊则躺在床沿,没有一丝越矩的意思。

  翌日,夏渊醒来时,床上已空无一人,他翻身起来,坐在榻沿。

  后半夜他难得睡的踏实,中间没有醒过,而且,他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这次的情景清晰了一些,梦里他紧紧跟着一个女子,此女子已成年,他却总怕她走丢似的,她到哪,他到哪。

  夏渊摇摇头,原来沉睡的代价就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环视一周,屋里也没人,他起身下床,往外走去,经过厢房,听到婢女彩月的声音:

  “小娘,你现在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可怎么办呀。”

  香桃声音淡然,“没事,现在夜里风大,睡前洗一早就干...”说到这她猛然停下,似乎在犯难。

  夏渊倒是没有深嚼她的话,只是听到她没换的衣服,心道这是什么大问题,长了记性才重要,他在军中,军纪严明,最容不得中饱私囊的行为。

  简单的用完早膳,夏渊来到正堂,六部的尚书俱已来齐,见到他,都站起来行礼。

  夏渊是正一品镇国将军,尚书是正二品,听说他回来了,故而早早的来拜谒,说的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恭维话。

  夏渊不耐官场的这些脸面话,他直入主题,点名曹尚书:“此次胡虏来势汹汹,又联合了周边的几个小国,意图不容小觑,请曹尚书禀明曹丞相,早日清点国库,下拨军用物资。”

  曹姓在京都无人不知,那是太后的母姓,而曹丞相正是太后的亲哥哥,北雍大权在握的国舅爷。

  曹尚书回道:“将军的判断自然无疑,曹丞相近来常与太后商议西北战事,万一开战,定会做好补给。”

  夏渊目光一睃,曹尚书心虚的低下了头。

  “什么叫万一开战?难道丞相还在心存侥幸。”夏渊音声如钟,他自带威严的气势,慢声细语都没人敢反驳,这一抬声调,在场的人都吓破了胆。

  曹尚书整个身子一缩,如被风雨摧残过的鹌鹑,颤巍巍道:“将军稍安勿躁,此番回去,微臣自会转达将军的意思。”

  其他人再不敢发一语。

  夏渊无心应付他们,挥手让他们退下。

  批阅完军中的文书,夏渊去外面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了府中的马场。

  他突然想起离京前,把两个孱弱的小马留在了这里,彼时它们刚出生,不便长途跋涉,遂留在府里的马场养着,他当时走的匆忙,未细细嘱托下人,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

  其实夏家的马场不算小,但当夏渊走进去,突然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他一瞬有点恍惚。

  怎么这么多马?

  马倌老温乐呵呵的走上前,行礼道:“将军回来了。”

  夏渊眸中带着诧异,“这些马哪来的?”

  府里全是女眷,他记忆中并没有爱马之人。

  老温面露红光,兴致勃勃道:“将军走后,原来的那两只马当了父母,又生了六只小马,现在马场里共有八只马。”

  这倒是没有想到,夏渊走到马场中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很是欣慰。

  “老温,你做的很好,这些马被你养的膘肥体壮,都堪但大用,下次出征,把它们都带上。”

  在军中战马是最珍稀的资源,养一匹好战马花费的金钱,可以养十个士兵,夏渊看了,眼前这八匹马,至少有六匹可以上战杀敌。

  “将军折煞老奴了,奴只是看门,真正照顾这些马的,其实是香桃小娘。”

  夏渊神情一顿,冷峻的长眸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是她?”

  “是的,原先府里不想养马,没人骑还费精力,但是香桃小娘执意护下它们,她说这是将军留下来的东西,她必须守好,小娘很用心,每天都来,还给它们吃最精细的饲料,为了买这些饲料,她可没少遭账房的白眼,后来马越来越多,她只能自掏腰包了。”

  夏渊下颚线突然收紧,他气息一沉,胸口仿佛堵了团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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