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一月之战
第四十五章一月之战
两位皇嗣之师约定的斗徒之赛转眼而至，这天，安静了不过一个月的踏梅庭又热闹了起来。
说热闹其实也不算热闹，不像一个月前的斗诗会，文武百官、贤士才子齐集，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而这次的比赛，却只来了大殿下星燃和修修、陆德辰及尚本堂的一帮少傅、少保老顽固，外加一个最爱凑热闹的范旭范将军。
两位赤山国最尊贵的殿下之间的角逐，无论谁赢谁输，传出去了都不好听，自然不能让太多的人看到。
比赛分为两场，第一场为笔试，题目皆出自于尚本堂的那一帮老顽固，评分自然也由他们共同判定。
笔试大抵就是些填词造句的题目，考的是政论经书的阅读量。而星程作为一名龙傲天男主，自然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赋，绝对能在笔试上赢过星燃。
可临上场前，董溪再三叮嘱了星程不要答对所有题，一定要输给星燃，要守拙。
说的时候星程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恭谨中透着冷漠。
亥，自从上次师徒俩不欢而散后，星程对他这个师父便不似以前那般亲热了，有几分赌气似的，对董溪冷冷淡淡。
哎......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一个气竟然要赌到现在。
也好，反正过了今天之后就要对星程做那些刺激他黑化的事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狗，何况是一个笑容清甜诱人的星程，董溪更舍不得打了。
星程不笑，正好舍得下手！哼！
但是看着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的星程，董溪心里就是莫名窝火！他抿着嘴，压制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道：
“为师刚才说的话，殿下都记住了吗？”
星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低下了头，冷冷地答：“记住了。”
末了，才加上一句：“师父。”
态度冷得像冰，全然没有之前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样子。董溪的心里觉得恼火又落寞，一股奇怪的委屈感占据了他大半个心头。
为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
是真心的，为了你，不是假的。
原以为星程是真的记住了董溪的话，在笔试的时候点到为止，适当答对一些题目就好。
可是“记住了”不代表“会照做”，笔试结束半个时辰后，看着一个个来向他道喜的老顽固时，董溪气得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
“太傅大人育人有方，竟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教得太子殿下精通政论经书，妙哉！妙哉啊！”
什、什么？
“太傅大人，能否向下官传授一下您的授业秘诀？”
“太傅大人不愧是当之无愧的天子之师，今日的数百道题，涵盖了九九八十一本政书史记，太子殿下竟然能通通答对！大人教得好啊！”
全、全部答对！？
对于星程能将这些题目全部答对的事情，董溪一点也不吃惊，但是令他又惊又气的是——
星程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守拙就算了，竟然还在这帮老顽固面前出尽了风头！
现在不是显露锋芒的时候，星程羽翼未丰，要是这事传进了孙氏耳里可怎么办？
董溪汗颜，但还是摆出一副“预料之中”都样子，竭力保持着往日的风度自如一笑，拱手道：
“哪里哪里，鄙人愚钝，全赖太子殿下自己肯用功。还望各位大人莫要把今日之事外传，一来是怕会滋生太子殿下的骄纵之心，二来是怕佛了大殿下的面子。”
“懂的懂的，太傅大人师心良苦，所言所行都是为二位殿下打算啊。”董溪客套地笑了笑，眼神慢慢飘向站在台上的星程。
星程察觉到了董溪的目光，冷着脸，别过了头，自顾自地和星燃交谈着。
过了一会儿，第二场比试——口试，便拉开了序幕。
口试也是由尚本堂的师长们出题，考他们对时政治世之道的策论、答辩。
星程虽然对那些政书倒背如流，可要真正学会帝王治世之道，不是一日两日一蹴而就的事。
相比于十年如一日学习政道、考察民情的星燃，星程在口试上显然不如星燃那样游刃有余。
“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两位殿下，奚以知其然也？”
题目一出，星燃便对答如流道：“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感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
董溪站在台侧，看他们对弈看得出神。直到陆德辰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照样哧了一鼻子气，才把董溪哧醒。
“陆少傅，别来无恙。”董溪礼貌地给他让出一块空地。
“哼。”陆德辰的手背在佝偻的脊后，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大半块空地，转头斜眼道：“苟大人，你倒是挺厉害，短短一个月就教完了太子殿下这么多政书？”
董溪从善如流道：“哪里，太子殿下自己肯用功罢了，鄙人可不敢居功。”
“你竟然这么厉害，之前为什么不教太子殿下治国安邦之道？尽教他些闲书！”
董溪笑笑，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陆德辰侧目片刻，见他不回答，便也作罢。
“苟大人，说实话，老夫一直都不信你。”
一听到这话，董溪挑了挑眉，不再留意台上的举动，转头看向陆德辰。
“老夫一直都觉得...”陆德辰压低了声音，“苟大人和继后孙氏勾结，企图故意教坏太子。”
董溪心中暗惊：这个陆德辰，待事看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陆大人，此言不可张扬。”一番调整过后，董溪从容道，“再者，孙娘娘乃是当今唯一的皇后，陆大人还是应该尊称她一声皇后才是。”
谁料话音未落就听陆德辰压着嗓子激动道：“她不配！老夫眼里只敬一位赤山皇后，那就是太子生母，芷懿皇后武氏！”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陆德辰的逆鳞，使得陆德辰激动难已，话说得几乎要喷出水来。
董溪看着眼前年近半百的老人，或许陆德辰在现实世界还不算老人，但在这个世界，他背脊佝偻，胡须斑白，已经是个十足的老东西了。
原著里对先皇后的描述也不多，董溪实在是不知道陆德辰和先皇后的关系，也不清楚陆德辰为何这么憎恶孙氏。
沉默对视良久后，董溪才淡淡地说：
“陆大人的背脊，好像比同龄的大人都要佝偻许多，是受过伤吗？还是批阅公务，坐得太久了，缓不过来？”
陆德辰似乎是心虚地梗了一下，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才没好气地说：“老夫的事，不用你管！”
董溪：
说完，他便背着手走到远处观看“战况”。
董溪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台上时，口试的博弈已经开始了两个回合。
虽然两回都是大殿下星燃略胜一筹，但令董溪欣慰又窝火的是——
星程也不是完全不能答出题目，他答题的时候，虽不如星燃那样出口成章、议论清晰，但好歹也算从容自若、独当一面。
可董溪不愿要他这样！不愿要他在外人面前展现天赋和才华！
他宁愿让此时的星程做一颗被灰烬遮蔽的珍珠，也不愿让他露出一点锋芒成为众矢之的！
时机未到的时候，要么，就韬光养晦，不显半尺，不露一寸；要么，就等时机成熟时，锋芒四射，夺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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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皇嗣之师约定的斗徒之赛转眼而至，这天，安静了不过一个月的踏梅庭又热闹了起来。
说热闹其实也不算热闹，不像一个月前的斗诗会，文武百官、贤士才子齐集，人欢马叫，热闹非凡。
而这次的比赛，却只来了大殿下星燃和修修、陆德辰及尚本堂的一帮少傅、少保老顽固，外加一个最爱凑热闹的范旭范将军。
两位赤山国最尊贵的殿下之间的角逐，无论谁赢谁输，传出去了都不好听，自然不能让太多的人看到。
比赛分为两场，第一场为笔试，题目皆出自于尚本堂的那一帮老顽固，评分自然也由他们共同判定。
笔试大抵就是些填词造句的题目，考的是政论经书的阅读量。而星程作为一名龙傲天男主，自然拥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天赋，绝对能在笔试上赢过星燃。
可临上场前，董溪再三叮嘱了星程不要答对所有题，一定要输给星燃，要守拙。
说的时候星程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恭谨中透着冷漠。
亥，自从上次师徒俩不欢而散后，星程对他这个师父便不似以前那般亲热了，有几分赌气似的，对董溪冷冷淡淡。
哎......这孩子的脾气怎么这么大，一个气竟然要赌到现在。
也好，反正过了今天之后就要对星程做那些刺激他黑化的事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狗，何况是一个笑容清甜诱人的星程，董溪更舍不得打了。
星程不笑，正好舍得下手！哼！
但是看着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的星程，董溪心里就是莫名窝火！他抿着嘴，压制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道：
“为师刚才说的话，殿下都记住了吗？”
星程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低下了头，冷冷地答：“记住了。”
末了，才加上一句：“师父。”
态度冷得像冰，全然没有之前黏黏糊糊亲亲热热的样子。董溪的心里觉得恼火又落寞，一股奇怪的委屈感占据了他大半个心头。
为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
是真心的，为了你，不是假的。
原以为星程是真的记住了董溪的话，在笔试的时候点到为止，适当答对一些题目就好。
可是“记住了”不代表“会照做”，笔试结束半个时辰后，看着一个个来向他道喜的老顽固时，董溪气得差点一口口水噎死自己。
“太傅大人育人有方，竟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教得太子殿下精通政论经书，妙哉！妙哉啊！”
什、什么？
“太傅大人，能否向下官传授一下您的授业秘诀？”
“太傅大人不愧是当之无愧的天子之师，今日的数百道题，涵盖了九九八十一本政书史记，太子殿下竟然能通通答对！大人教得好啊！”
全、全部答对！？
对于星程能将这些题目全部答对的事情，董溪一点也不吃惊，但是令他又惊又气的是——
星程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守拙就算了，竟然还在这帮老顽固面前出尽了风头！
现在不是显露锋芒的时候，星程羽翼未丰，要是这事传进了孙氏耳里可怎么办？
董溪汗颜，但还是摆出一副“预料之中”都样子，竭力保持着往日的风度自如一笑，拱手道：
“哪里哪里，鄙人愚钝，全赖太子殿下自己肯用功。还望各位大人莫要把今日之事外传，一来是怕会滋生太子殿下的骄纵之心，二来是怕佛了大殿下的面子。”
“懂的懂的，太傅大人师心良苦，所言所行都是为二位殿下打算啊。”董溪客套地笑了笑，眼神慢慢飘向站在台上的星程。
星程察觉到了董溪的目光，冷着脸，别过了头，自顾自地和星燃交谈着。
过了一会儿，第二场比试——口试，便拉开了序幕。
口试也是由尚本堂的师长们出题，考他们对时政治世之道的策论、答辩。
星程虽然对那些政书倒背如流，可要真正学会帝王治世之道，不是一日两日一蹴而就的事。
相比于十年如一日学习政道、考察民情的星燃，星程在口试上显然不如星燃那样游刃有余。
“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两位殿下，奚以知其然也？”
题目一出，星燃便对答如流道：“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感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
董溪站在台侧，看他们对弈看得出神。直到陆德辰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身边，照样哧了一鼻子气，才把董溪哧醒。
“陆少傅，别来无恙。”董溪礼貌地给他让出一块空地。
“哼。”陆德辰的手背在佝偻的脊后，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大半块空地，转头斜眼道：“苟大人，你倒是挺厉害，短短一个月就教完了太子殿下这么多政书？”
董溪从善如流道：“哪里，太子殿下自己肯用功罢了，鄙人可不敢居功。”
“你竟然这么厉害，之前为什么不教太子殿下治国安邦之道？尽教他些闲书！”
董溪笑笑，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陆德辰侧目片刻，见他不回答，便也作罢。
“苟大人，说实话，老夫一直都不信你。”
一听到这话，董溪挑了挑眉，不再留意台上的举动，转头看向陆德辰。
“老夫一直都觉得...”陆德辰压低了声音，“苟大人和继后孙氏勾结，企图故意教坏太子。”
董溪心中暗惊：这个陆德辰，待事看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陆大人，此言不可张扬。”一番调整过后，董溪从容道，“再者，孙娘娘乃是当今唯一的皇后，陆大人还是应该尊称她一声皇后才是。”
谁料话音未落就听陆德辰压着嗓子激动道：“她不配！老夫眼里只敬一位赤山皇后，那就是太子生母，芷懿皇后武氏！”
也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了陆德辰的逆鳞，使得陆德辰激动难已，话说得几乎要喷出水来。
董溪看着眼前年近半百的老人，或许陆德辰在现实世界还不算老人，但在这个世界，他背脊佝偻，胡须斑白，已经是个十足的老东西了。
原著里对先皇后的描述也不多，董溪实在是不知道陆德辰和先皇后的关系，也不清楚陆德辰为何这么憎恶孙氏。
沉默对视良久后，董溪才淡淡地说：
“陆大人的背脊，好像比同龄的大人都要佝偻许多，是受过伤吗？还是批阅公务，坐得太久了，缓不过来？”
陆德辰似乎是心虚地梗了一下，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才没好气地说：“老夫的事，不用你管！”
董溪：
说完，他便背着手走到远处观看“战况”。
董溪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台上时，口试的博弈已经开始了两个回合。
虽然两回都是大殿下星燃略胜一筹，但令董溪欣慰又窝火的是——
星程也不是完全不能答出题目，他答题的时候，虽不如星燃那样出口成章、议论清晰，但好歹也算从容自若、独当一面。
可董溪不愿要他这样！不愿要他在外人面前展现天赋和才华！
他宁愿让此时的星程做一颗被灰烬遮蔽的珍珠，也不愿让他露出一点锋芒成为众矢之的！
时机未到的时候，要么，就韬光养晦，不显半尺，不露一寸；要么，就等时机成熟时，锋芒四射，夺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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