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个树洞 高塔不复存在……_国王长着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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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四十九个树洞 高塔不复存在……

  因为童越言之不预的“惊世之举”,回到家洗过澡,春早的聊天界面就被相识的同学刷爆,班级群也是,聊得热火朝天,调侃加羡艳,内容全围绕着那张构图极佳,又超有感染力的照片。

  社交废狗如她,何曾收到过这么多“问候”。

  春早哭笑不得地刷完还在滚动的消息,选了几条生硬回复。

  又将那张合影偷偷保存下来,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找童越兴师问罪:是不是你偷拍的?

  童狗仔承认得很快,毫无疚意:就是我,怎么,不好看吗?

  春早从相册里翻出来,看了又看,坦白:挺好看的。

  童越:还不赶紧设置为锁屏壁纸?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的用心良苦!

  春早沉吟:太高调了,被我爸妈看到不太好吧。

  童越恨铁不成钢:姐,放肆起来,摇摆起来,高考已经结束了!还管他们干嘛!

  春早:……

  童越似是想起什么:你怎么还来找我聊天?

  春早蹙眉:干嘛,毕业了你就要跟我绝交啊?

  童越:不是,跟你男朋友聊啊。

  男朋友……

  春早盯着这三个字眼喜不自禁,眼快弯成闪熠熠的缝儿。

  原也,算她的“男朋友”了吗?

  她也可以,无所顾忌地成为他的“女朋友”了吗?

  春早嘴硬:我才不像有些人那么色心当前。

  童越冤屈:是吧,我也才不像有些人,假模假样苦别一年骗取我同情心,高考后立马破镜重圆陷入热恋,我还在这追夫火葬场。

  盯着她最后五个字,春早笑倒在床上。

  再打趣童越几句,对方直接对她置之不理,估计又去苦追前男友了。

  春早去冰箱里取了盒酸奶,关拢房门,坐回桌边,开盖舔干净,又关心原也情况:回家了吗?

  原也说:回了。

  她不甚相信,怕他还在外边孤单游晃,避免自己担忧才这么讲:真的么?

  原也:真的。

  春早再三确认:真的真的?

  结果聊天界面倏而暗下去,对方已发来视频邀请。

  春早呆住,心率随之紊乱起来,她侧头看看房门,又盯住屏幕下方一左一右的红绿按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高考结束,压缩的时间骤然松散,她也跟着闲逸。头发不着急吹,还湿漉漉的挂在肩上,穿着的睡衣还是姐姐闲置下来的宽松大T恤,整个人肯定邋遢乱糟。

  但发起状态始终不见消停,即使她迟迟不应,对方也一副势必要看到她的架势。

  春早捏了捏手指,在桌上抽出纸巾,对折,挡在前置摄像头前。

  才抚抚胸脯,按下那个同意选项。

  接通了。

  春早脸一瞬间热得要炸开。

  男生几乎无可挑剔的脸就这样显现在屏幕里。她听童越说过,人脸在视频时都会镜像翻转,会降低颜值。可原也对称性极好的五官与平日几无分别,甚至因为轻微的磨皮效果帅到更让人不能逼视。

  尤其是,察觉她这边的画面是白色遮挡物。

  他眉心一紧,身体微微一靠,脸一下子怼近几分。

  近到春早心漏一拍,咚咚的,跳得好凶猛。

  “哎,你人呢。”他散漫而清爽的声线飘过来。

  又用深黑的双眼表达困惑和不满。

  春早双手托出持续发烫的脸,轻声:“我刚洗完澡……”

  原也:“怎么了。”

  春早继续:“头发还没吹……”

  原也:“所以?”

  春早清一清喉咙,讲话不自觉发软:“怕自己不好看。”

  黑色人体工学椅上的少年闻言,仰靠回去,露出一个异常皓白灿烂的笑,还透出几分无奈:“第一次见吗,包袱要不要这么重?”

  春早心头哼声:“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视频诶!”

  “怎么会不好看?”他胳膊又挨回桌边,挠挠眉尾:“纸巾拿开。”

  嗯?

  这个聪明的家伙居然猜到是什么东西在阻碍他视野。

  他又很低地讲出五个字:“有点想你了。”

  说这几个字时,男生没有直视镜头。

  稍稍侧了侧头,耳廓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因为有全白的无线耳机反衬着,所以更明显。

  春早犹豫了一下,终是拿他没辙。

  她慢慢地,一厘厘地将那个“纸巾屋顶”从镜头前滑开。

  原也千变万化的神态定格住,从GIF变回JPG,含笑静候。

  可刚一真正对上彼此的脸,春早就羞耻爆表地望向别处,死捂半张脸。

  然而笑意还是会从眼尾流泻,无处可藏。

  一声笑从声卡溢出来,搔人耳膜。

  春早回过眼,男生正专注地看过来,双臂交叉,靠近了,一眨不眨。

  人体温度的上限是多少。

  春早感觉自己的颅内快开水壶鸣叫。

  她嚷声,故作镇定,故作告诫:“你别一直看着我!”

  原也似很为难,睫毛扑眨:“那我看哪?”

  春早说:“不是只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到家吗?”

  “哦,”原也这才想起重点,又或者,这本就不是重点。他举高手机,晃了晃,卧室里的布置墙面一闪而过,又回到他角度偏下的正脸上:“行了吗?”

  春早笑:“行了。”

  虽说没少见过原也这张脸,但此刻浓缩在方寸之间的屏幕,还是有所不同,叫人无所适从。

  她决定结束这种远程模式也羞答答的“面面相觑”:“我挂了。”

  原也:“等一会不好吗?”

  谁的视线,能在这种充盈着专情感的注视里逗留超过五秒。春早胡乱找借口,语无伦次,拿高自己面前开盖的酸奶杯:“我还要吃酸奶,吹头发,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原也语气随意:“你吃啊。我在这边又影响不到你。”

  春早咬咬唇:“我又不是动物表演。”

  原也似乎因她的措辞哑然了一下,眉目复杂而生动,几秒,他把准头对向自己:“我是。我是动物表演。”

  他咳一声,半抵住鼻头,开始模拟一些四不像的动物声音:“看我下饭好了。”

  “我长得,”他斟酌着说道:“应该不算太难以下咽吧。”

  春早笑肌发紧:“你少凡尔赛。”

  原也唇线平了些:“说真的,多视频会儿吧,下午就待了十分钟。”

  怎么可能知足。

  春早垂下眼帘,深吸气,克服心理障碍,正视他,佯装施舍:“好吧。再给你五分钟欣赏美丽公主的机会。”

  原也低哼一声,懒洋洋接梗:“行——感激涕零。”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

  —

  挂视频后,跟原也文字聊天到近凌晨一点,春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入眠。

  分开与备考这一年,她时常在睡着后恶梦魇缠身或平白无故惊起。

  但这个夜晚,梦乡是金色的,有花香味,一觉黑甜到天明。

  可惜生物钟难以在短期内改变,五点钟,她准时掀开眼皮。无所事事地望了会天花板,春早插上耳机,开音乐,去回顾班级聊天群的记录。

  四点多居然都还有人在雀跃闲聊,商量着去哪里旅游。更有天不怕地不怕地直接把手游五黑排位的链接甩群里,@同学问要不要通宵摘星。

  而所有任课老师也只在有人估分时插几句嘴,其余时间都温和地默许着。

  万籁俱寂。

  春早的心也异常安宁。

  好像被遗忘在穹宇与时空的交界,回到那个独自走过的星月窄巷,就她一个人,安然自在。

  不同的是,从今天起,不必再东躲西藏,也不必再缚手缚脚。

  她有了信心和勇气面对一切。

  从生态缸跃至春涧,而终将汇入川海。

  所以趁这个空隙,她鼓起勇气搜出全科高/考/答案,估了估分。

  最后徐徐舒口气,莞尔着放松神经。

  鸟雀在窗外啾唱着。

  骤雨会歇,幽夜也会走远。

  新一天的霁日总能破开云雾,明光一线,照瞰一切。

  —

  频繁敦促外加加高中介费的缘故,原也很快找到理想的房屋。

  中介也很纳闷,向这小伙殷切推荐市口更佳房型更优越的去处时,他态度还愈发漠然,只说:不用看别的,就在这片找。

  高考后第三天,春早接到原也的电话通知,说他要搬家了。

  字里行间,都很愉悦。

  春早在通话里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原也说:“没什么东西。我找了搬家公司,很快。”

  春早还是说:“地址给我一个。”

  她注册了微信,好友里除了童越,也就只有原也。

  挂断电话后,两人共享各自的位置。

  地图上的小点几乎要叠到一处,放大才拉远。

  春早不由感叹:这也太近了。

  名字还很眼熟:就是我家对面小区吧。

  原也说:嗯,还是远了点。可惜你们小区没房了。

  春早加重语气:已经可以了。小心我妈又像之前在楼上看到,拿你开刀。

  原也有些肆无忌惮:我管她。

  春早佩服他现在的“目中无人”:已截图,有机会发她看看。

  男生立刻服软:别吧。

  他反应很快地撤回那句“我管她”,重新作答:随便刀,反正我以后都会对她女儿好。

  然后:可以了。截吧。

  春早忍俊不禁:肉麻死了。

  原也不以为然:实话怎么就肉麻了?

  春早定了定神:我也会。

  原也像是一下不解:会什么?

  春早微微害羞地打字,也郑重其事地发出:也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

  聊天框里安静几秒。

  原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肉麻。

  春早咬牙切齿,撤回她那句临时起意的“爱之宣言”。

  对面果然急了:别撤回啊。

  春早故意不搭理他。

  原也发来语音消息,一本正经:“我的错,真错了。不肉麻,一点不肉麻,看到之后感动得想哭。”

  还捏出嗡嗡鼻音:“请求你,再发一遍。”

  春早听得乐不可支,听好几遍,百听不厌。

  好烦哦,他怎么能又帅又这么可爱,这么让人无法抵御,总能让她的开心电值飙升到要跳闸那么高。

  重新编辑那句撤回的消息时,她复刻之前的话语。

  但发出去之前,她又将它们全部删除。盯着闪烁的光标,她想,他与原也之间还缺个仪式,一个未完的箴言。高塔不复存在,诅咒已经解除,兴许是长发公主决意翻越围栏,又或者那个勇敢的少年已攀登到她身前。

  所以,来到如履平地的花园前。

  她要把那一晚难以启齿的话,完完全全、也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原也,我喜欢你,可不可以跟我谈恋爱?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对你好,再不离开你。

  聊天状态里输输停停。

  最后彻底静止。他直接打来了电话。

  春早微笑着接起来。

  少年的嗓音如清风涤过耳畔:“拜托……”

  他止不住地笑一声:“这些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吧?”

  还好父母都去出去打牌了,春早可以坐在房内肆无忌惮地放声:“女孩子说又怎么了?”

  “没怎么,”他在吸气,声调里有湿漉的意味,是与刚刚恶搞的假哭截然不同的声音:“就是……装家具的两个师傅都奇奇怪怪地看着我。”

  春早为之咧嘴,也为这种真实的变化而鼻酸动容。即使远隔听筒。

  “等我一下。”原也似乎去阳台了,环境音空阔了一些。

  “春早,”原也字正腔圆地叫她的名字:“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很很很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春早听得又哭又笑,他到底要说多少个“很”,正无穷个吗?π小数点后多少位数?还有完没完了?

  终于停下来后,少年郑重其事:

  “我也会一直对你好。”

  “我在此发誓。除非你哪天厌烦我,不想看到我了。我至死都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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