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凝呆呆地咬住下唇——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吧，在那个女人失去她的利用价值之后，以前，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状况吗？
“楚凝！楚凝！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楚凝收回思绪，向小葵勉强地笑了笑，可是小葵仍然看着她，“你在发什么呆啊楚凝？”“没有啊。”楚凝摇摇头，低下头装成喝水的样子。
小葵起身四处看了看，“杜亮森还没回来哎。”“嗯。”“他平常都很晚回来吗？”“嗯——算是有时候吧。”“那你不会孤单吗？”
孤单？
没想到这个词，竟莫名地刺中心脏，楚凝微微皱眉，然后，轻轻地回答，“不会啊，我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谁知小葵忽然发起怒来，“这种事怎么可以习惯呢？这样不行的，楚凝！你要强势起来，对男人啊，不能太惯着的！”
是么？可是，就连惯着，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改不了了。
“这没什么啦，男人总要在外面应酬的……”可是这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没底气呢，唉，罢罢，反正马上就要分手了，以后恐怕连这种想替男友遮掩的借口都没必要再提了。
楚凝看向墙上的钟，“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不是才九点嘛！”
“九点也够晚的了，你家离这儿还有一段路呢，”楚凝起身赶小葵走，“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才不用！”小葵晃着头，“我自己能行！”“那你开车要小心点哦，记得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楚凝送小葵到门口穿鞋，小葵一边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边又嫌弃楚凝像她老妈似的好罗嗦。
楚凝推开门，送小葵出去，小葵走出老远了，忽然又蹬蹬蹬地跑回来，“楚凝，楚凝我跟你讲哦，那个叫什么劳伦斯的，你不要管他！要是他再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叫他来找我，反了他还，没叫他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敢挑你的事儿！”
楚凝哭笑不得，“行了，快走吧，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来替我操心。”
小葵终于嘟嘟哝哝地走了，楚凝回转身，关上门，却忽然在一室清冷中颓丧了下来。
这天晚上，杜亮森没有回家，楚凝睁眼到天亮，凌晨5点，她从床上爬起身，开始动手收拾杜亮森的行李。
打包完毕后，她去刷牙洗脸做早餐，吃过早饭，她去化妆，在涂口红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只被她放在化妆台里的蓝色丝绒小盒子。
她放下唇膏，拿起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项链拿出来。
项链在她手上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她把项链戴上，默默地从镜中观察着自己。
说不定，这是用那个女人给他的钱买的吧？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了解杜亮森的为人，此时此刻，一定会为他的痛惜血本感动到热泪盈眶。
但其实，他并不是个坏男人，至少，他从不曾欺骗过自己——打从一开始，他就说过的，他的结婚对象，不可能是楚凝，他也许可以喜欢她、爱她到千千万万年，却没办法牵她的手走到最后，因为：就连我的婚姻，也只是实现我人生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
楚凝用手指轻抚那钻石吊坠。
触感既冰冷、又坚硬，多像这令人不快的现实世界。不喜欢，永远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从这一点上看，杜亮森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了解她。
楚凝把项链摘下，放进盒子里，再把盒子塞进了杜亮森的行李箱。
这一天，公司出了件大事，杜亮森带着本部的好多位精英集体辞职。楚凝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同事们全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而从周培雄的办公室里，则不时传出两个人厉声的争执。
难道是杜亮森他——
这时，传来了周培雄的咆哮声，“杜亮森，做人做事是要讲良心的，像你这样，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小心，没给自己留退路，结局会很惨的！”
楚凝的心一下就吊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亮森会跟师傅吵架？难道他的离开，并没有告知师傅吗？这时，“砰”的一声，周培雄的办公室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杜亮森走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眼神却是清亮的，怎么说呢，像是一个人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曙光，因此可以毫无顾忌地抛下一切往前走时的坚决与清澈，甚至于还有点洋洋自得。
亮森……
杜亮森就那样的走了，临走时，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大家都回归了座位，但各种议论还是纷纷扬扬地在私下里流传了起来，不出半日，关于杜亮森背叛公司的新闻，就传遍了整间公司。
楚凝曾悄悄地给杜亮森打过电话，但杜亮森只回给她一句“回头再说”。
这一整天，周培雄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见任何人。下班的时候，楚凝上前敲响了门，“师傅，是我，楚凝。”
里头过很久才应了声“进来”，楚凝这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满室狼籍，大量的纸稿都被丢在了地上，楚凝只好先蹲下身，把那些师傅的心血一一地捡起来。
“师傅，下班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楚凝带师傅去吃饭，可周培雄一到那儿就先要了酒，并且马上喝了起来，楚凝知道他心里烦，所以也就没拦他，只是默默地替他夹菜，提醒他边吃边喝。
酒过半巡，周培雄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红红地对着眼前的空气说，“一直尽心尽力地带着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收获了他的一个狠狠的背叛。”周培雄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啊，原来师傅也是会哭的，可想而知，这一次，杜亮森伤他有多重！
“师傅，多吃点菜，否则会醉的。”
“唉——”忽然周培雄又叹了口气，转头对楚凝展开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培养你的！”
“我？”
“是啊，”周培雄定定地看着楚凝，“其实，你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灵气的姑娘，就是经验还不足，做出来的东西，不够大气。”
楚凝默默地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应该高兴，这还是周培雄第一次夸赞她呢，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是瞧不上她的。
没想到，周培雄跟着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楚凝，以后要继续加油喽！”
楚凝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杜亮森的离开，反而促成了自己的提升，可是，唉，这到底是不是应该感到开心的一件事呢？
周培雄喝醉了，楚凝只好送他回家，搭上出租车后，她给周培雄的家里人打去了电话，到了周家楼下，远远就看见周培雄的妻子正在等着他，楚凝下车，将人交给周师母，师母非常客气，连声向她道谢，楚凝赶忙还礼，然后一直目送着这对夫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才转身走。
路上，她收到杜亮森发来的短信：
【晚上我回去拿行李】
【几点】
【暂时不确定，到时电话联系】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新公司是哪家？】还有，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能让你做到背叛师傅的地步？
但杜亮森没再回过短信。
楚凝不想回家，因此她打电话给小葵，约她一起吃饭。
小葵兴致勃勃地开着她那辆雪白的小跑车来。“小公主，我是打算去大排档吃哎！”楚凝是怕把她的爱车弄脏。“有什么关系嘛，车子脏了可以洗的呀！”于是小葵还是嘻嘻哈哈地把车开进了满是垃圾的湿漉漉的水泥地。
一闻到烧烤的香味，小葵就不停地兴奋地大叫，“哇塞，真是太棒了！我就是喜欢这个味道啊，光是闻一闻就已经不停在流口水了！”
天真的小葵啊，不知道你底细的人，谁会相信这么热爱贫民食物的你，其实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呢？可是，正因为你有这样的性格，一向骄傲的我，才能和你结为好友吧。
楚凝点菜，小葵跟在一旁这也要那也要，一直吵吵闹闹的，像只小麻雀，然后楚凝拉她坐下，又叫服务生上啤酒，两人就这样开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小葵忽然提起了纪南风：
“楚凝啊，那个劳伦斯还有没有找过你啊？”
“没有啊。”楚凝管自己喝酒，老实说，烦人的事情这么多，谁还有空管他什么劳伦斯？小魔头，去死吧！
“听说他转院了哎！”
“哦。”
那是意料中的事，那么任性的家伙，估计医院也巴不得让他快点滚吧？
“而且他伤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楚凝的耳朵竖了起来。
“很严重？”
“嗯，”小葵点着头说：“据说还得再动一次手术，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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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吧，在那个女人失去她的利用价值之后，以前，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状况吗？
“楚凝！楚凝！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楚凝收回思绪，向小葵勉强地笑了笑，可是小葵仍然看着她，“你在发什么呆啊楚凝？”“没有啊。”楚凝摇摇头，低下头装成喝水的样子。
小葵起身四处看了看，“杜亮森还没回来哎。”“嗯。”“他平常都很晚回来吗？”“嗯——算是有时候吧。”“那你不会孤单吗？”
孤单？
没想到这个词，竟莫名地刺中心脏，楚凝微微皱眉，然后，轻轻地回答，“不会啊，我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谁知小葵忽然发起怒来，“这种事怎么可以习惯呢？这样不行的，楚凝！你要强势起来，对男人啊，不能太惯着的！”
是么？可是，就连惯着，也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改不了了。
“这没什么啦，男人总要在外面应酬的……”可是这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没底气呢，唉，罢罢，反正马上就要分手了，以后恐怕连这种想替男友遮掩的借口都没必要再提了。
楚凝看向墙上的钟，“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不是才九点嘛！”
“九点也够晚的了，你家离这儿还有一段路呢，”楚凝起身赶小葵走，“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才不用！”小葵晃着头，“我自己能行！”“那你开车要小心点哦，记得到家给我来个电话。”楚凝送小葵到门口穿鞋，小葵一边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边又嫌弃楚凝像她老妈似的好罗嗦。
楚凝推开门，送小葵出去，小葵走出老远了，忽然又蹬蹬蹬地跑回来，“楚凝，楚凝我跟你讲哦，那个叫什么劳伦斯的，你不要管他！要是他再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叫他来找我，反了他还，没叫他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敢挑你的事儿！”
楚凝哭笑不得，“行了，快走吧，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来替我操心。”
小葵终于嘟嘟哝哝地走了，楚凝回转身，关上门，却忽然在一室清冷中颓丧了下来。
这天晚上，杜亮森没有回家，楚凝睁眼到天亮，凌晨5点，她从床上爬起身，开始动手收拾杜亮森的行李。
打包完毕后，她去刷牙洗脸做早餐，吃过早饭，她去化妆，在涂口红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只被她放在化妆台里的蓝色丝绒小盒子。
她放下唇膏，拿起盒子，打开，把里面的项链拿出来。
项链在她手上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她把项链戴上，默默地从镜中观察着自己。
说不定，这是用那个女人给他的钱买的吧？如果不是自己太过了解杜亮森的为人，此时此刻，一定会为他的痛惜血本感动到热泪盈眶。
但其实，他并不是个坏男人，至少，他从不曾欺骗过自己——打从一开始，他就说过的，他的结婚对象，不可能是楚凝，他也许可以喜欢她、爱她到千千万万年，却没办法牵她的手走到最后，因为：就连我的婚姻，也只是实现我人生目标的一种手段而已！
楚凝用手指轻抚那钻石吊坠。
触感既冰冷、又坚硬，多像这令人不快的现实世界。不喜欢，永远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东西！从这一点上看，杜亮森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么了解她。
楚凝把项链摘下，放进盒子里，再把盒子塞进了杜亮森的行李箱。
这一天，公司出了件大事，杜亮森带着本部的好多位精英集体辞职。楚凝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同事们全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而从周培雄的办公室里，则不时传出两个人厉声的争执。
难道是杜亮森他——
这时，传来了周培雄的咆哮声，“杜亮森，做人做事是要讲良心的，像你这样，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小心，没给自己留退路，结局会很惨的！”
楚凝的心一下就吊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亮森会跟师傅吵架？难道他的离开，并没有告知师傅吗？这时，“砰”的一声，周培雄的办公室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杜亮森走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眼神却是清亮的，怎么说呢，像是一个人已经看到了前面的曙光，因此可以毫无顾忌地抛下一切往前走时的坚决与清澈，甚至于还有点洋洋自得。
亮森……
杜亮森就那样的走了，临走时，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大家都回归了座位，但各种议论还是纷纷扬扬地在私下里流传了起来，不出半日，关于杜亮森背叛公司的新闻，就传遍了整间公司。
楚凝曾悄悄地给杜亮森打过电话，但杜亮森只回给她一句“回头再说”。
这一整天，周培雄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见任何人。下班的时候，楚凝上前敲响了门，“师傅，是我，楚凝。”
里头过很久才应了声“进来”，楚凝这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满室狼籍，大量的纸稿都被丢在了地上，楚凝只好先蹲下身，把那些师傅的心血一一地捡起来。
“师傅，下班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楚凝带师傅去吃饭，可周培雄一到那儿就先要了酒，并且马上喝了起来，楚凝知道他心里烦，所以也就没拦他，只是默默地替他夹菜，提醒他边吃边喝。
酒过半巡，周培雄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圈红红地对着眼前的空气说，“一直尽心尽力地带着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收获了他的一个狠狠的背叛。”周培雄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啊，原来师傅也是会哭的，可想而知，这一次，杜亮森伤他有多重！
“师傅，多吃点菜，否则会醉的。”
“唉——”忽然周培雄又叹了口气，转头对楚凝展开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培养你的！”
“我？”
“是啊，”周培雄定定地看着楚凝，“其实，你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灵气的姑娘，就是经验还不足，做出来的东西，不够大气。”
楚凝默默地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应该高兴，这还是周培雄第一次夸赞她呢，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是瞧不上她的。
没想到，周培雄跟着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是看好你的，楚凝，以后要继续加油喽！”
楚凝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杜亮森的离开，反而促成了自己的提升，可是，唉，这到底是不是应该感到开心的一件事呢？
周培雄喝醉了，楚凝只好送他回家，搭上出租车后，她给周培雄的家里人打去了电话，到了周家楼下，远远就看见周培雄的妻子正在等着他，楚凝下车，将人交给周师母，师母非常客气，连声向她道谢，楚凝赶忙还礼，然后一直目送着这对夫妻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后才转身走。
路上，她收到杜亮森发来的短信：
【晚上我回去拿行李】
【几点】
【暂时不确定，到时电话联系】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新公司是哪家？】还有，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能让你做到背叛师傅的地步？
但杜亮森没再回过短信。
楚凝不想回家，因此她打电话给小葵，约她一起吃饭。
小葵兴致勃勃地开着她那辆雪白的小跑车来。“小公主，我是打算去大排档吃哎！”楚凝是怕把她的爱车弄脏。“有什么关系嘛，车子脏了可以洗的呀！”于是小葵还是嘻嘻哈哈地把车开进了满是垃圾的湿漉漉的水泥地。
一闻到烧烤的香味，小葵就不停地兴奋地大叫，“哇塞，真是太棒了！我就是喜欢这个味道啊，光是闻一闻就已经不停在流口水了！”
天真的小葵啊，不知道你底细的人，谁会相信这么热爱贫民食物的你，其实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呢？可是，正因为你有这样的性格，一向骄傲的我，才能和你结为好友吧。
楚凝点菜，小葵跟在一旁这也要那也要，一直吵吵闹闹的，像只小麻雀，然后楚凝拉她坐下，又叫服务生上啤酒，两人就这样开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小葵忽然提起了纪南风：
“楚凝啊，那个劳伦斯还有没有找过你啊？”
“没有啊。”楚凝管自己喝酒，老实说，烦人的事情这么多，谁还有空管他什么劳伦斯？小魔头，去死吧！
“听说他转院了哎！”
“哦。”
那是意料中的事，那么任性的家伙，估计医院也巴不得让他快点滚吧？
“而且他伤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楚凝的耳朵竖了起来。
“很严重？”
“嗯，”小葵点着头说：“据说还得再动一次手术，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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