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_穿成暴君的短命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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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景辛想了彻夜。

  寂静的夜里依稀有遥远的砰砰声传来,极轻,不细心留意节奏根本不会发现。

  这该是采矿炼铁的声音,既然她能听到,那证明这座府邸离矿场并不远。

  熔岭乃兵器重地,小小城邦自古管理严格,如今又有两万兵力镇守,陆扶疾也不敢大肆带兵攻入,他如今应该也是在商议占领熔岭的对策。

  景辛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只是不确定沈清月会不会帮她。

  翌日用过早膳,景辛见陆扶疾在熔岭也不敢大肆露脸,都只在府中活动。

  他安排完政务便来她的房中,有意想跟她闲聊亲近。

  他一直坐到正午,景辛没有给过好脸色,最终坐不住了,她有些嗔怨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陆扶疾微怔,目光失神片刻,深望着她笑。

  “你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攥着手帕道:“一直坐在我房中,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陆扶疾从来没有见过她此般嗔怨的模样,神色愉悦。

  “孤与你错过太多,孤想了解你的一切。”

  “你不是早了解过我了。”

  “孤只在那一张张书页上了解,如今孤想听你面对面跟孤说。”

  景辛失笑:“我说了也实现不了,你怎么会为我弹琴,带我出去散步,看我作画,陪我放风筝。”

  “这些孤都能为你做。”

  “当真?”

  她桃花眼里燃起期许,明媚似有星辰闪烁,可怕他只是逗她开心,顷刻美目一片黯然。

  此番模样惹人怜惜,陆扶疾起身上前,抬起宽袖就想揽她入怀。

  景辛如受惊的小鹿:“你做什么,你不是答应过要尊重我。”

  陆扶疾停住脚步,竟才觉得自己方才失控。他收回手,展开一把玉骨折扇道:“孤只是让人去取琴。”他交代门口的挽绿去找琴。

  挽绿看了景辛一眼,恳切道:“君上,景妃美人蛇蝎,别信她在您跟前乖巧娇弱,她实则极有城府……”

  “孤说了不要叫景妃,她如今是你的主子。”陆扶疾冷眼吩咐挽绿,“去取琴。”

  挽绿竟十分倔强,还想再劝陆扶疾。

  景辛忽然便红了眼眶:“她是不是喜欢你?

  ”

  挽绿如被戳破心事,脸红一阵青一阵,也期待陆扶疾的回答。

  陆扶疾微怔,恼羞睨一眼挽绿说没有。

  景辛:“我的孩子不在我身边,如今还是你的战俘,我什么都没有,就连想听首琴曲放放风筝也不可以?”她太想甜宝,演技加真情流露下,一双美目里泪光流转,却一直不曾掉下,更惹人怜惜,“你对挽绿这般特别,随时都把她带在身边,她还很这般针对我,是不是都是你默许的。”

  陆扶疾忙说没有,恼羞呵斥挽绿去取琴。

  挽绿已经说不出话来,无法辩驳,只能紧攥着拳头行礼退下。

  景辛含泪叫住她:“我想画画,我还要颜料。”

  陆扶疾:“都为主子备好。”

  景辛转身拭泪,陆扶疾欲揽腰安慰她,她负气甩袖走到一旁:“别碰我。”

  她回头,昂起修长颈项道:“是你说要向我证明你是君子的,而且挽绿都说了,美人都是蛇蝎心肠,我就不给你笑脸。”

  陆扶疾喉头一动,微微眯起眼眸紧望她,扬唇笑起。

  “美人有资本骄纵,即便蛇蝎,孤也能征服。”

  整整一个下午,陆扶疾都在为景辛抚琴,而她听了两曲便让他继续弹琴,她则坐在书案前画画。

  挽绿没能再近身服侍景辛,陆扶疾唤了另一名有武艺的女子服侍景辛。

  女子叫楚含,是他亲随侍卫的妻。

  楚含为景辛研磨颜料,景辛画得认真,都不曾去留意陆扶疾。

  陆扶疾并不气恼,甚至喜欢这种他抚琴她作画的惬意。

  最后,景辛搁下笔才终于看他:“陆扶疾,你会做风筝吗?”

  “你叫孤什么?”

  “怎么,不许我叫你名字?”

  陆扶疾温和一笑:“当然可以,孤准许你可以唤孤的名字。”他拧眉略思忖,“做风筝孤不会。”

  “哦,连风筝都不会做啊。”

  “孤可以学。”陆扶疾起身走到案前,见画中竟是一只似兔类猪的粉色怪物,景辛正用剪刀裁下那模样。

  “这是何物?”

  “风筝啊,这是北都四子所写的话本里的角色,叫小猪佩奇,很可爱的。”她不忘讽刺,“哦,我倒是忘了,小国没有北都四子这种话本大家。”

  陆扶疾嗤笑:“等孤攻

  下汴都那日,会让北都四子跪在你脚边给你讲话本。”

  “快点给我做风筝,别说废话。”

  这只小猪佩奇的风筝终于做好,景辛握着线跑到庭中放飞,但庭院并不宽敞,风筝几次只飞到瓦檐的高度便坠落下来

  景辛美目黯然:“飞不起来怎么办……”

  陆扶疾凝笑:“孤带你去外面放。”

  他让她蒙上了面纱,他自己也戴了面纱。出府后不远便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而景辛也才知道这里算是郊僻,罕有人至。

  她终于把这只小猪佩奇放飞,昂首望着在高空翱翔的风筝,心跳很快,内心祈祷沈清月能看见。

  风筝足足飞了一个时辰,离开时,线轴被景辛假装弄丢在了草地上,而琵琶袖中藏着的糕点也被她揉碎,小心遗落在地,一路留下了记号。

  入夜后景辛睡不着,楚含睡在偏房,她的门是自外锁住的,窗户也无法从房间打开。

  她一直在留心外面的情况,但直到第二天天明都不曾发现异动。

  景辛有些失落,但不敢放弃,又央求陆扶疾带她去草地放风筝。

  小猪佩奇高高翱翔于天空,景辛太过紧张焦虑,很怕计划落空。

  她忽然听到陆扶疾说:“孤知道你在想什么。”

  心口剧烈跳动,她迎着这双睿智的眼睛:“我在想什么?”

  “等孤取了戚慎性命,你便能如这只风筝一般自由翱翔。放心,孤只针对戚氏,不会伤害你。”

  未被看穿,她松了口气。

  入夜后,她熄灯入睡,却还是无法入眠。

  也许沈淑英根本没有将她送给沈清月的那只小猪佩奇带到,或许沈清月与秦无恒已经死在矿场了?或者,他们也许不愿意帮助她。

  她心绪太乱,忽然听到一声咯吱的响,屏息聆听,又无异响。黑夜里宁静一片,只有轻浅的凿山声隐约传来。

  可鼻端忽然有一阵香气,景辛渐渐感到不对劲,这香像能催眠,她竟一瞬间就想睡过去。

  她深感不妙,这该是迷香?

  就在意识混沌的瞬间,她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回思绪。

  “景辛?”

  温和亲切的女声,带着底气十足的坚定。

  是沈清月的声音!

  景辛欣喜若狂,但无法起身来,只能发出微弱的

  呼喊:“姐姐……”

  房中寂静,转瞬后床前多出依稀的人影。

  “景辛?”

  一双带着茧的手指抚上她脸颊与眉眼,那指尖一颤,像是感应到她的模样,顷刻将一粒药喂到她口中。

  景辛终于恢复回体力,一头搂住了沈清月。

  真的是沈清月来了。

  她激动得想哭,又感动沈清月能冒险赶来。

  她没有押错,这是原书的男女主,即便落魄实力仍在。

  她的风筝在昨日便被沈清月撞见,沈清月可以确信无误那是她发的信号,但秦无恒并不希望沈清月冒险。

  今日白天,景辛再次放飞风筝,沈清月从矿场悄然逃出寻找风筝的风向,顺着她留的糕点碎屑找到了这座宅院。

  陆扶疾如今没有十足的把握引兵入熔岭,所以这里守卫不如王宫森严,这还难不倒沈清月。

  秦无恒做工回到瓦舍,没有见到沈清月,知道她会不顾一切来寻找景辛,只能寻着沈清月留下的记号找来。

  整个府邸只有七名有武艺的人,皆已被秦无恒的迷香药晕,短时间足够沉睡不醒。

  景辛搂紧沈清月,这些时日的恐惧与担忧没有地方倾诉,统统化作此刻的眼泪流进了沈清月胸膛。

  沈清月拍着她背,严肃道:“此地不宜久留,阿恒在外守着,我先带你离开。”

  景辛跳下床飞快穿戴,拿起枕边那个佩绶系在腰间。这是挽绿拿来骗她的那个佩绶,上头绣着她的头像。

  她手被沈清月温热的手掌牵住,正跨出门,景辛忽然一怔。

  沈清月回头:“怎么了,还有东西没带?”

  大脑内快速闪过陆扶疾机警奸诈的笑脸,景辛拉回沈清月,关上门。

  “姐姐,我,我不能就这样走。”

  她想到一个计划,但需要沈清月与秦无恒配合,可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愿意。

  “姐姐,你的女儿……对不起。”

  黑夜里看不见沈清月的表情,但景辛听她苦笑的声音里那丝叹息。

  她说:“没关系,我不怨你。”

  “对不起,若我之前遇见赋春居士时能给她带些药材或请个名医,孩子也许不会离开你们。”

  沈清月微微一顿:“妹妹,其实……姝姝她没有夭折。”

  景辛诧异。

  沈清月

  与秦无恒得知要被发配到熔岭时,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如果带上早产多病的女儿,女儿一定活不下去。他们只能瞒过监军,把孩子托付给沈淑英带回汴都,而景辛之前托沈淑英给的那一锭沉沉的黄金则买了一个夭折的弃婴,也买通了两名监军。

  “我如今能告诉你,是因为我感激你,而且我信你不会为难一个小婴儿。”

  景辛感到高兴,这样她便能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不会为难姐姐的女儿,如果这战火能得平息,我愿意求王上赦免你们的罪,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会请最好的太医照料姝姝长大!姐姐,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她想让秦无恒假意投靠陆扶疾。

  听她说完这个计划,沈清月有些迟疑。

  这是轻则会重伤,重则会丧命的计划。

  陆扶疾也许不会相信他们的诚意,就算信了,战场刀剑无眼,他们也许会死于战乱。可沈清月是聪明人,与其在熔岭和孩子永生分隔,不如用命为孩子博一个安稳。

  况且,秦无恒发起玄天门兵变,那次死伤无数,戚慎没有要他们的命,还给了他们女儿出世的机会。

  沈清月权衡许久,暗夜无尽漆黑,这却是她的光明。

  “我答应你。”

  “秦无恒……”

  “我会说服他。”

  景辛问:“姐姐,他待你可好?”

  沈清月一笑:“之后与你细说。”

  两人商议起这个计划。

  翌日,景辛如常醒来,仿佛昨夜一切都不曾发生。

  楚含为她摆膳,她候在屋中询问她可觉得昨夜有什么异常。

  景辛脸色淡漠:“我放了一天风筝,昨夜很累,睡得沉。怎么,连做没做梦也要告诉你?”

  楚含比挽绿会看眼色,冲她笑道:“主子勿要气恼,奴婢是怕您睡不好。”她转身朝檐下的侍从交代:“昨夜主子也睡得沉,房中没有异样,让君上不必担心。此处隐蔽,谁人能知大梁的妃子在这里。”

  景辛吃过早膳后问:“你们君上呢,今日怎么没有来为我抚琴?”

  “君上去外面了,待他回来奴婢会告诉转告君上。”

  景辛淡笑一声,自己坐到琴前抚琴。

  她之前很少弹琴,虽然原主会琴,可她磨合还不够,如此几

  曲作罢,她越弹越熟悉,原主对琴与舞的记忆悉数涌回脑海,她手指不曾停歇,每个指法都精准,每个旋律亦动听。

  余音尚且绕梁盘旋,她起身照着原主的记忆跳起舞。

  屋子不够宽敞,仅有的那一席旋转之地却没有妨碍这纤柔妩媚的舞步。她眼波轻落在镜中,望见镜中美艳又温柔的女子。她想戚慎,想为他跳舞,就用此刻这种勾魂的眼波,把他压在身下,咬他嘴唇,听他说那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戚慎:寡人当真了,寡人很期待。

  想写到相见,还是没能写完,明天啦。

  买了一件明制汉服,今天刚到,第一次买汉服,真的太好看惹,好想这里能贴图哈哈哈,小天使们晚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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