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父亲的话
第四十五章：父亲的话
凌依然最终知道了这些事情，可是，她很豁达地毫不在意。我以为是她的性格所致，但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我们不是亲生的了。
原来所有人都是掩埋秘密的高手，只有我一个人希望将每个秘密都大白于天下。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无知无畏，就会幸福吗？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是另一个故事，在此先不提。
我想说的是关于凌知言的事情，还有我的。
我从那之后依旧照常去探望他，他却不再看我一眼。虽然有点自讨无趣，我还是坚持每周末都去。
后来，后来苏意涵就叫我不要再去了。理由是，凌知言的发病的样子真的有些难以目睹，她怕我撞见。可是，我还是去了，而且每次都叫上姐。但回回都被拦在门外，看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
抛开过去的恩怨，我想自己是对不起这位养父的。我虽没有像凌依然那样跟他剑拔弩张地拼命斗狠，却用了更伤人的漠然在对待他。
我一直觉得只要自己乖乖的，不去触怒他就好。至于家人之间的关心，他表现地毫不在意，我更是不在意。我真真的关心着苏意涵和凌依然，然后虚假地问候着他是否安好。
我想要补偿些什么，却觉得无能为力。
再后来，我们放弃了探望，再次选择不闻不问。
最后，故事的终点选在了半年后凌知言去世的前一天晚上：
他主动让苏意涵给我们打电话，说要见我们。
去医院的路上，我和姐都感到心惊肉跳，仿佛已经知道他要说的话是遗言似的。
到了他的病床前，我们都不愿意说话，维持着大段大段的沉默。这时候的他，已经羸弱不堪了。眼眶凹陷，头发泛白，病入膏肓已显而易见；身体消瘦到让人惊恐程度，手背上留有千疮百孔的扎痕。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颤颤巍巍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酒驾害死了你们的父母。我想补偿你们，但是却害怕你们接触与真相有关的一切。所以，把家搬到了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也不允许你们学习计算机知识。你们怪我可以，可是不要怪你们的妈，她一直都不赞成我这么做的。”
我们都没想要责怪什么，是他自己心中的愧疚在责难自己。可是，我们谁也不会说：原谅！有些事，我们没有记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伤痕，抹不去的伤痕。可以放下，但无法消除。
然后，我们一直听着他说话。他的话前所未有的多，从未有过的絮叨。也许，他只是把以前想对我们说的话，都说给我们听了。
让我们一下子明白了——他所有沉默里的话语。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想说什么，却瞻前顾后。心里曾想过无数遍的句子，终究是没能吐露。
第二天早晨，他永远地沉默了。老妈也永远地陷入了凄怨中，不再快乐。她自己并不清楚在怨什么，只是有什么一直堵在心口。或许是因为‘不可得’；或许是因为‘欺骗’；或许她在怨自己那‘不顾一切的感情’、、、、、、
葬礼过后，我们都各过各的了。本来想陪陪老妈的我和姐，直接被赶出了家门。
苏意涵不是不想我们能在这个时刻陪着她，而是她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办。她知道，自己毕竟是欺骗了我们。逃避，是她这是唯一安全的选择。或许，每个人遇到不愿面对的事情的时候，潜意识都觉得‘逃避’是最安全、最可靠的姿态。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逃避，每个人都不会永远逃避。我知道老妈这多年心里绷着的那一根弦已经断了，脆弱的她没有力气去做思想斗争。我理解她，明白她，所以放任她暂时避开我们。
我和姐都愿意给她空间，也愿意继续爱她。这也是我们的选择。
我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也以为不会有什么感伤。可是，再见到空旷的家时，我的悲伤忽然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
我曾觉得自己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心，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情绪出现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人一辈子的悲伤是无休止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可能成为悲伤的源头。
我从来就不是孤立的个体，当然无发彻底驱逐隐藏在生命脉络里的‘悲声’。如果无法逃开，那么就站上去唱出这“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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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然最终知道了这些事情，可是，她很豁达地毫不在意。我以为是她的性格所致，但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我们不是亲生的了。
原来所有人都是掩埋秘密的高手，只有我一个人希望将每个秘密都大白于天下。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我！无知无畏，就会幸福吗？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那是另一个故事，在此先不提。
我想说的是关于凌知言的事情，还有我的。
我从那之后依旧照常去探望他，他却不再看我一眼。虽然有点自讨无趣，我还是坚持每周末都去。
后来，后来苏意涵就叫我不要再去了。理由是，凌知言的发病的样子真的有些难以目睹，她怕我撞见。可是，我还是去了，而且每次都叫上姐。但回回都被拦在门外，看着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
抛开过去的恩怨，我想自己是对不起这位养父的。我虽没有像凌依然那样跟他剑拔弩张地拼命斗狠，却用了更伤人的漠然在对待他。
我一直觉得只要自己乖乖的，不去触怒他就好。至于家人之间的关心，他表现地毫不在意，我更是不在意。我真真的关心着苏意涵和凌依然，然后虚假地问候着他是否安好。
我想要补偿些什么，却觉得无能为力。
再后来，我们放弃了探望，再次选择不闻不问。
最后，故事的终点选在了半年后凌知言去世的前一天晚上：
他主动让苏意涵给我们打电话，说要见我们。
去医院的路上，我和姐都感到心惊肉跳，仿佛已经知道他要说的话是遗言似的。
到了他的病床前，我们都不愿意说话，维持着大段大段的沉默。这时候的他，已经羸弱不堪了。眼眶凹陷，头发泛白，病入膏肓已显而易见；身体消瘦到让人惊恐程度，手背上留有千疮百孔的扎痕。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颤颤巍巍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酒驾害死了你们的父母。我想补偿你们，但是却害怕你们接触与真相有关的一切。所以，把家搬到了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也不允许你们学习计算机知识。你们怪我可以，可是不要怪你们的妈，她一直都不赞成我这么做的。”
我们都没想要责怪什么，是他自己心中的愧疚在责难自己。可是，我们谁也不会说：原谅！有些事，我们没有记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伤痕，抹不去的伤痕。可以放下，但无法消除。
然后，我们一直听着他说话。他的话前所未有的多，从未有过的絮叨。也许，他只是把以前想对我们说的话，都说给我们听了。
让我们一下子明白了——他所有沉默里的话语。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想说什么，却瞻前顾后。心里曾想过无数遍的句子，终究是没能吐露。
第二天早晨，他永远地沉默了。老妈也永远地陷入了凄怨中，不再快乐。她自己并不清楚在怨什么，只是有什么一直堵在心口。或许是因为‘不可得’；或许是因为‘欺骗’；或许她在怨自己那‘不顾一切的感情’、、、、、、
葬礼过后，我们都各过各的了。本来想陪陪老妈的我和姐，直接被赶出了家门。
苏意涵不是不想我们能在这个时刻陪着她，而是她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办。她知道，自己毕竟是欺骗了我们。逃避，是她这是唯一安全的选择。或许，每个人遇到不愿面对的事情的时候，潜意识都觉得‘逃避’是最安全、最可靠的姿态。
然而，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逃避，每个人都不会永远逃避。我知道老妈这多年心里绷着的那一根弦已经断了，脆弱的她没有力气去做思想斗争。我理解她，明白她，所以放任她暂时避开我们。
我和姐都愿意给她空间，也愿意继续爱她。这也是我们的选择。
我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也以为不会有什么感伤。可是，再见到空旷的家时，我的悲伤忽然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来。
我曾觉得自己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心，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情绪出现了。这一刻才发现，原来人一辈子的悲伤是无休止的。所有的人和事，都可能成为悲伤的源头。
我从来就不是孤立的个体，当然无发彻底驱逐隐藏在生命脉络里的‘悲声’。如果无法逃开，那么就站上去唱出这“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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