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他这是在挖大唐墙角
第一百四十章他这是在挖大唐墙角/h1第一百四十章他这是在挖大唐墙角
当看清魏征的容貌后，年轻的御史王宁一张脸便变得惨白，就像是逃学的孩子被家长抓个正着一般，豆大的汗珠瞬间便布满了额头。
魏征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其实严格来说，朝庭还真没有明文禁止官员进出这些风月场所的规定，事实上，这在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士子们看来，本就不是什么丑事，谁要是能赢得哪家花魁的倾心，甚至还可传为一时佳话，所以，魏征还真不能以这件事来责问他这名部下。
“先，先生。”
看着王宁向他行礼，又是这样一副做错事受惊的模样，魏征心中暗叹，却是板着脸轻斥道：“你呀，糊涂，这样的场合，是你该来的么？你那点俸碌，能经得起这般糟践？”
听到这话，王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的低头认错：“先生教训得是，学生这再也不敢了，这便回家。”
魏征却叫住了他：“算了，来了来了，便陪我走走吧。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你这般一向洁身自好的寒门学子，也能如此忘形。”
说罢，便推门而入，走进了这间舞厅。
一进大厅，魏征愣了一下，瞬间就怒发须张，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便是传说中的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了。只见若大的大厅中，错落着几个圆桌大小的舞台，一个个身姿娇美的舞娘，穿着无比暴露的衣衫，就在这台面上，绕着一根亮白的钢管妖娆起舞，做出种种风骚入骨，又诱人无比的动作，而台面下，众多的酒客或站或坐，皆是狂呼叫好，不时还有一些豪客将银钱掷向台上，打得娇娘们娇呼连连。
魏征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这年轻的部下会扛不住了，别说是这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便是他这个老学究，面对这般情形，怒归怒，却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弄得老脸羞红，却是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转身便退到了门外。
站在魏征的身后，王宁连大气都不敢出，才人士子与青楼名妓品画论诗，那叫做风雅，但这舞厅里的一切，却与风雅半点关系都扯不上，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肉欲，这对于他们这种清贵文人而言，不大不小的也确实算得上一个污点了，何况现在还是犯在了向来铁面无私，连皇帝都敢硬怼的上官手上，怎么想，这前途都是一片黯淡啊。
深吸了几口气，魏征将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突然问道：“老实告诉我，你在这里，花了多少钱了？”
王宁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答道：“回先生的话，学生只是来看看，并未花钱。”
魏征显然不信这话，微怒道：“休得隐瞒，你今日绝不是第一次来，不花钱，人家让你白看不成？”
低着头，王宁轻声解释道：“不敢欺瞒先生，学生真的只是看看，他们这里，若只是进去看，是不用花钱的，除非……”
魏征微微眯眼，问道：“除非什么？”
王宁羞红着脸，说道：“除非看上哪个舞娘，想与之交好，或是在这舞厅之中享用酒水，座位之类，便需要付钱了。学生……学生囊中羞涩，所以也只是看看。”
这个答案，让魏征有些意外，但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进去时，似乎也确实没人向他收钱，心中也就信了几分。
想了想，魏征心中猛然一惊，立刻便意识到舞厅这般规矩的厉害之处——看起来，似乎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看个过瘾，也不要钱，但实际上，在那般场合之下，有几个男人还能保持理智的？有钱人自不必说，便是那些没钱的穷汉，一旦试过其中的滋味，一次两次或许会想着不花钱，不看白不看，但人的欲望却是没有止尽的，到了不可自拔之时，他们自然就会失去理智，想方设法的去筹钱来满足这些私欲。
不用猜，能把人心算计到这般地步，还有那妖媚到极点的舞姿，这绝对都是出自胡迭的手笔，这也越发加深了魏征对于这座娱乐城的厌恶：任凭这些毒草发展下去，长此以往，整个大唐上下只怕都要沉迷于声色之中，这是真正的毁人不倦。
若不是胡迭做过那么多对大唐有利，甚至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仅凭这一条，魏征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哪个敌人派来祸乱大唐的奸细了。
回过头来，看着王宁，魏征语重心长说道：“王宁，说实话，你才学只是一般，但一直以来，老夫都很是欣赏你的人品，但今日，老夫却很是失望。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进去看看，算不得什么，但你可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大贪皆由小贪起，你今日只是想着去看看，明日就会想着要坐一坐，后日，或许就会想着品一品酒，而你的俸碌，却不可能支撑得起这般的花销，你想想，若是这时有人趁虚而入，与你相交结好，为你请客，你当如何？一天两天，当你吃了人家的酒，玩了人家为你请的女人，当他们有求于你时，你还能禀公而断吗？”
王宁起初有些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却是越听越惊，到最后竟是汗如雨下，虽然他还远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扪心自问，若真发生这般情况，他还真不敢说自己能扛得住，因为这两日在里面观看的时候，他还真的就无比羡慕那些有钱人，这种想法在此之前，却是从未有过的。
魏征观其表情，知道自己这番警示是真的被他听进了心里，也是稍稍感到欣慰，叹道：“老夫为官多年，见过无数贪官的起起落落，他们之中，其实未必个个都是坏人，其中很多人也曾经与你一般，满怀报国的热血，誓言要为民请命，他们也曾拒收贿赂，清正执法，但最终，却都没能坚持下来，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从一桩桩不起眼的小事开始放纵自己，最终一步步越陷越深。”
王宁深吸了一口气，正色施礼说道：“若无先生教诲，学生差点便要万劫不复，先生之恩，如同再造，先生教诲，学生当铭记于心，时时自省。学生这便告辞，此生，当再不会踏足此等风月之地，若违此誓，天厌之！”
魏征欣慰点头，看着王宁大步而去的背影，感觉这大唐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也就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中，想了想，发现那竟是胡迭的入门弟子：唐祖儿。
说起来，这个出身贱籍的唐祖儿，在如今的长安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知名人物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的运气，当日在白鹿学堂中，魏征也见过他的表现，对其还多有挽惜之情，不想今日竟在这般场合下又见到了。
让魏征有些好奇的是，唐祖儿似乎并不是在这里游玩，看他拿着一本书册，到处走走看看，不时停下书写，或是凝思苦想，分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手中的画本，却只是画着一堆杂乱的线条，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原来是魏公，晚辈有礼了。”
认出了魏征，唐祖儿似乎也有些意外，急忙抱拳行礼，他这表现，倒让魏征又多了几分好感：光看这模样，还有这言谈气质，谁能想到此子在半年之前，还只是妓院里最下贱的一个龟奴？从这点这说，胡迭倒真是调教有方。
“无须多礼，老夫也只是随便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魏征询问，唐祖儿羞涩的笑了笑，答道：“回魏公的话，晚辈不才，恩师布置的作业，晚辈一直没有头绪，便想着来这里实地看看。”
魏征闻言不禁奇道：“作业？什么作业竟需要在这等场合完成？”
唐祖儿答道：“老师嫌眼下这坊市之中外卖送餐的效率太低，有些餐饮，点餐后需要半个时辰才能送达，所以就让学生们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改善一些，减少这其中的时间损耗。”
魏征闻言大怒：“荒唐，他一身才学，不思用在正途，却纠缠于这市井之间，你身为弟子，怎能不规劝于他？如此下去，岂不是误人子弟！”
唐祖儿闻言奇道：“魏公莫不是对恩师有什么误会？恩师早就说过，他教授我等学问，就是为了将来能在府中的经营事务上多些可用之人，这市井之间，本就是我等用武之地，何来误人子弟之说？”
魏征愕然——虽然胡迭一直都是这么个说法，但他这些话，好像从来就没有谁当真吧？不光是他，就他所知，李二陛下同样也是一直惦记着这帮学生娃娃的，不指望他们能尽得胡迭的真传，可但凡是能学得胡迭那一身奇学的十分之一，放在朝中也是个顶个的栋梁之材了，更别说这些娃娃还都是出身寒门，正合了李二想要打压士族势力的心思。
原以为胡迭那番说法，只是为了自污避嫌，可现在看来，这货怕不是当真想让他这些学生给他当掌柜？
魏征怒了，大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朝野上下求贤似渴，怎能容许有人如此糟践人才？这不管叔叔婶婶能不能忍，反正他是绝对忍不了的！
这状，他是告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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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清魏征的容貌后，年轻的御史王宁一张脸便变得惨白，就像是逃学的孩子被家长抓个正着一般，豆大的汗珠瞬间便布满了额头。
魏征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其实严格来说，朝庭还真没有明文禁止官员进出这些风月场所的规定，事实上，这在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士子们看来，本就不是什么丑事，谁要是能赢得哪家花魁的倾心，甚至还可传为一时佳话，所以，魏征还真不能以这件事来责问他这名部下。
“先，先生。”
看着王宁向他行礼，又是这样一副做错事受惊的模样，魏征心中暗叹，却是板着脸轻斥道：“你呀，糊涂，这样的场合，是你该来的么？你那点俸碌，能经得起这般糟践？”
听到这话，王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的低头认错：“先生教训得是，学生这再也不敢了，这便回家。”
魏征却叫住了他：“算了，来了来了，便陪我走走吧。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你这般一向洁身自好的寒门学子，也能如此忘形。”
说罢，便推门而入，走进了这间舞厅。
一进大厅，魏征愣了一下，瞬间就怒发须张，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便是传说中的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了。只见若大的大厅中，错落着几个圆桌大小的舞台，一个个身姿娇美的舞娘，穿着无比暴露的衣衫，就在这台面上，绕着一根亮白的钢管妖娆起舞，做出种种风骚入骨，又诱人无比的动作，而台面下，众多的酒客或站或坐，皆是狂呼叫好，不时还有一些豪客将银钱掷向台上，打得娇娘们娇呼连连。
魏征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这年轻的部下会扛不住了，别说是这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便是他这个老学究，面对这般情形，怒归怒，却也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弄得老脸羞红，却是再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转身便退到了门外。
站在魏征的身后，王宁连大气都不敢出，才人士子与青楼名妓品画论诗，那叫做风雅，但这舞厅里的一切，却与风雅半点关系都扯不上，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肉欲，这对于他们这种清贵文人而言，不大不小的也确实算得上一个污点了，何况现在还是犯在了向来铁面无私，连皇帝都敢硬怼的上官手上，怎么想，这前途都是一片黯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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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被吓了一跳，但还是答道：“回先生的话，学生只是来看看，并未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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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微微眯眼，问道：“除非什么？”
王宁羞红着脸，说道：“除非看上哪个舞娘，想与之交好，或是在这舞厅之中享用酒水，座位之类，便需要付钱了。学生……学生囊中羞涩，所以也只是看看。”
这个答案，让魏征有些意外，但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进去时，似乎也确实没人向他收钱，心中也就信了几分。
想了想，魏征心中猛然一惊，立刻便意识到舞厅这般规矩的厉害之处——看起来，似乎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看个过瘾，也不要钱，但实际上，在那般场合之下，有几个男人还能保持理智的？有钱人自不必说，便是那些没钱的穷汉，一旦试过其中的滋味，一次两次或许会想着不花钱，不看白不看，但人的欲望却是没有止尽的，到了不可自拔之时，他们自然就会失去理智，想方设法的去筹钱来满足这些私欲。
不用猜，能把人心算计到这般地步，还有那妖媚到极点的舞姿，这绝对都是出自胡迭的手笔，这也越发加深了魏征对于这座娱乐城的厌恶：任凭这些毒草发展下去，长此以往，整个大唐上下只怕都要沉迷于声色之中，这是真正的毁人不倦。
若不是胡迭做过那么多对大唐有利，甚至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仅凭这一条，魏征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哪个敌人派来祸乱大唐的奸细了。
回过头来，看着王宁，魏征语重心长说道：“王宁，说实话，你才学只是一般，但一直以来，老夫都很是欣赏你的人品，但今日，老夫却很是失望。你或许觉得，自己只是进去看看，算不得什么，但你可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大贪皆由小贪起，你今日只是想着去看看，明日就会想着要坐一坐，后日，或许就会想着品一品酒，而你的俸碌，却不可能支撑得起这般的花销，你想想，若是这时有人趁虚而入，与你相交结好，为你请客，你当如何？一天两天，当你吃了人家的酒，玩了人家为你请的女人，当他们有求于你时，你还能禀公而断吗？”
王宁起初有些不以为然，但听着听着，却是越听越惊，到最后竟是汗如雨下，虽然他还远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扪心自问，若真发生这般情况，他还真不敢说自己能扛得住，因为这两日在里面观看的时候，他还真的就无比羡慕那些有钱人，这种想法在此之前，却是从未有过的。
魏征观其表情，知道自己这番警示是真的被他听进了心里，也是稍稍感到欣慰，叹道：“老夫为官多年，见过无数贪官的起起落落，他们之中，其实未必个个都是坏人，其中很多人也曾经与你一般，满怀报国的热血，誓言要为民请命，他们也曾拒收贿赂，清正执法，但最终，却都没能坚持下来，究其原因，不外乎就是从一桩桩不起眼的小事开始放纵自己，最终一步步越陷越深。”
王宁深吸了一口气，正色施礼说道：“若无先生教诲，学生差点便要万劫不复，先生之恩，如同再造，先生教诲，学生当铭记于心，时时自省。学生这便告辞，此生，当再不会踏足此等风月之地，若违此誓，天厌之！”
魏征欣慰点头，看着王宁大步而去的背影，感觉这大唐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也就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中，想了想，发现那竟是胡迭的入门弟子：唐祖儿。
说起来，这个出身贱籍的唐祖儿，在如今的长安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知名人物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的运气，当日在白鹿学堂中，魏征也见过他的表现，对其还多有挽惜之情，不想今日竟在这般场合下又见到了。
让魏征有些好奇的是，唐祖儿似乎并不是在这里游玩，看他拿着一本书册，到处走走看看，不时停下书写，或是凝思苦想，分明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手中的画本，却只是画着一堆杂乱的线条，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原来是魏公，晚辈有礼了。”
认出了魏征，唐祖儿似乎也有些意外，急忙抱拳行礼，他这表现，倒让魏征又多了几分好感：光看这模样，还有这言谈气质，谁能想到此子在半年之前，还只是妓院里最下贱的一个龟奴？从这点这说，胡迭倒真是调教有方。
“无须多礼，老夫也只是随便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魏征询问，唐祖儿羞涩的笑了笑，答道：“回魏公的话，晚辈不才，恩师布置的作业，晚辈一直没有头绪，便想着来这里实地看看。”
魏征闻言不禁奇道：“作业？什么作业竟需要在这等场合完成？”
唐祖儿答道：“老师嫌眼下这坊市之中外卖送餐的效率太低，有些餐饮，点餐后需要半个时辰才能送达，所以就让学生们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改善一些，减少这其中的时间损耗。”
魏征闻言大怒：“荒唐，他一身才学，不思用在正途，却纠缠于这市井之间，你身为弟子，怎能不规劝于他？如此下去，岂不是误人子弟！”
唐祖儿闻言奇道：“魏公莫不是对恩师有什么误会？恩师早就说过，他教授我等学问，就是为了将来能在府中的经营事务上多些可用之人，这市井之间，本就是我等用武之地，何来误人子弟之说？”
魏征愕然——虽然胡迭一直都是这么个说法，但他这些话，好像从来就没有谁当真吧？不光是他，就他所知，李二陛下同样也是一直惦记着这帮学生娃娃的，不指望他们能尽得胡迭的真传，可但凡是能学得胡迭那一身奇学的十分之一，放在朝中也是个顶个的栋梁之材了，更别说这些娃娃还都是出身寒门，正合了李二想要打压士族势力的心思。
原以为胡迭那番说法，只是为了自污避嫌，可现在看来，这货怕不是当真想让他这些学生给他当掌柜？
魏征怒了，大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朝野上下求贤似渴，怎能容许有人如此糟践人才？这不管叔叔婶婶能不能忍，反正他是绝对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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