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第 181 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何昔乐抵达实验室时,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小鹿的事。趁着众人上前嘘寒问暖时，何昔乐走到桑迁老师身旁：“老师，我有件事跟您商量。”
桑迁一愣：“好。”
两人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何昔乐扫了眼周围,发现众人并没有太在意两人的交谈，他放松许多，问：“我之前听您说过,最近的实验有了点比较大的进展？”
桑迁苦笑：“是有些进展,不过谈不上较大……”
何昔乐观察桑迁老师的表情,看到后者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以及眼白中的红血丝,抿了下唇。显然，最近一段时间,桑老都没有休息好。
就连对方头顶上的那棵树,瞧着都蔫了吧唧的。
何昔乐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桑迁颔首承认：“是,不过有困难是正常的。”
他回想起之前的几十年,在研究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瓶颈，有时候甚至想要放弃，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不由笑了下，“现在海欣娜有您在,对病人和我们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实验进度，也因为您的缘故缩短了少说一百年,我们已经非常高兴了。”
他语气中满是感慨。
——何昔乐阁下的存在，给了病人和在座的学者们最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时间”。
何昔乐挠挠头：“没那么夸张吧。”
“有的，您带来的贡献,甚至比我说的还要多。”桑迁眉眼温和。
他转头看向周围围在说笑得众人众人，嘴角带起一丝笑。能参与这一次实验的病人，精神状态都已经非常不好，许多甚至是靠着何昔乐之前的直播续命，就比如小鹿。如果没有何昔乐阁下，他们恐怕早就……
桑迁不愿多想那些让人难过的场景：“对了，您之前说有件事跟我商量，是什么事？”
何昔乐直言道：“我想献血。”
桑迁一怔。
他瞳孔微微收缩，看着何昔乐，久久没有说话，神色也处于恍惚的状态，过了半晌，桑迁才终于回神，他嘴唇微微颤抖，颇急迫地问地问：“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何昔乐眼眸一弯：“是吧。”
双肩被按住，何昔乐再抬眸，发现面前的桑迁老师已经激动的老泪纵横：“何昔乐阁下，您为海欣娜做出的贡献，我们会永远铭记！”
“我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桑迁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抹了抹眼泪，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种种画面，最后问，“对了，这件事陛下竟然也同意吗？”
何昔乐摇头：“我还没跟他说。”
桑迁一顿，他笑道：“要么您还是再跟陛下商量一下？”
“不用。”何昔乐摇头。
他说，“献血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不过我也有要求，献血的量不能多，每年两次，一次只300ml，另外我可以提供一些掉落的毛发给你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何昔乐将早先想好的种种，都跟桑迁老师说了。
“至于陛下，他会在我吃亏的时候出现。”何昔乐提醒。
桑迁知道何昔乐这话的意思，立刻保证：“您放心，即便您不提，我们也绝对不会伤害您。您之前提的那些，全部都写进合同内，我们会严格遵守，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何昔乐点头：“那你们是要准备一下，还是现在就把今年下半年的份抽了？”
桑迁：“……”
这么随意的吗？？？
这可是——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全帝国唯一一名人类的血！！
天哪。
这份惊喜实在太大了。
桑迁有些语无伦次。
最后，他决定还是和其他老师们先提前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再抽取何昔乐的血液。
与此同时，他也有非常多的疑问想问何昔乐：“阁下，实验进行得好好的，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献血？要知道，这并不是你的义务。难道……”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小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怕何昔乐误会，桑迁解释道：“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之前带着他找您，真的是因为他的精神状况突然恶劣，怕他撑不下去，想让他多接触接触您，没有任何别的目的。您要不，还是再跟陛下商量一下？如果您后悔，我也可以理解的。”
桑迁心想，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即便何昔乐阁下后悔，也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
何昔乐笑笑：“那我先跟陛下说一声。”
“好。”桑迁点头。
他站在一旁，小范围踱步。
虽然何昔乐阁下是个自由人，他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但闻寄与陛下毕竟是何昔乐的监护人，这种大事情，当然要问过监护人。
但如果是陛下，应该不会同意吧……
桑迁闭了下眼。
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尤其还是何昔乐阁下自己率先提出来的，桑老理应立刻同意，赶紧拍板定案，免得何昔乐阁下反悔。
但他的良心根本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每每看到何昔乐阁下无条件配合他们的实验，却什么都不求，几名老师就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这样美好的何昔乐阁下，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天使。他们几名老师私底下聊天时，都发誓以后会好好保护何昔乐阁下，倾尽所有。
所以不管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桑迁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们已经奢求那么多了，难道还要再继续索取吗？
正想着，何昔乐的声音响起：“好了，我已经跟陛下说过了。”
桑迁：“？”
啊？
这么快？
桑迁下意识抚了抚胸口，他带着一点小时候考完试查成绩的忐忑心情，问：“陛下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何昔乐眨眨眼，“我只是通知他。”
桑迁：“！！！”
桑迁老师愣住。
他头顶的那棵树摇摇晃晃，竟落下两片树叶来。
何昔乐一愣，有些紧张：“老师！您头发突然掉了！”
桑迁老师头顶上的头发本来就不多，之前刚与何昔乐见面时，还因为高兴所以绿了一阵，结果好景不长，现在不但枯黄，甚至还有要秃了的迹象！
惨！
“没事没事。”
桑迁抬手，撸了一下自己头顶的树，结果不小心再次揪下一片叶子来，他视线盯着手中的树叶，脸上微红，立刻将树叶丢到一旁，“咳咳，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太激动了……”
何昔乐笑起来：“老师平日要多注意一下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
桑迁不好意思笑笑。
说起来，他最近为了实验的事，确实有些太不注重身体健康了。
看看，头顶上的树叶都快掉光了，把何昔乐阁下给吓的。
太不应当。
“何昔乐阁下，桑老师，时间不早，该开始实验了。”这时，有人过来提醒。
“好好好。”桑迁喜气洋洋回应。
其他老师见状，目光好奇：“呦，桑老今天心情不错啊？终于不愁眉苦脸的了。”
“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哈哈哈，是有好事。”桑老说着，却摆摆手，并不打算多言。他准备等这次实验结束，找个时间与陛下聊聊，等陛下那边确定下来，再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其他人。
到时候一定能惊掉众人的下巴！
实验还未结束，何昔乐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他抬眸，一眼看到不远处姿态随意，倚在门框的闻寄与陛下。
今天闻寄与身上没穿大氅，而是一身休闲装，他双手抱臂，与何昔乐对视的一瞬间，挑了下眉，抬了抬手臂上的终端。
何昔乐顿时有些心虚。
实验一结束，何昔乐匆忙与众人道别，来到闻寄与面前。
他仰着头，拉闻寄与的手：“陛下……”
闻寄与轻哼一声，手指不轻不重点了下何昔乐的额头：“原来在餐厅跟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何昔乐傻乎乎的“嘿嘿”一笑。
他小声说：“我只是不想等真的来不及了再后悔。”
何昔乐确实因为小鹿的事情受到了触动。
将心比心，他实在不愿看到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而何昔乐直觉如果先跟陛下说，陛下可能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所以才干出了先斩后奏这种事……
“可能我这样看起来有点傻，也可能是因为迟来的叛逆期到了，才没提前跟你说，对不起……但这一场赌，我也不一定会输吧？”
何昔乐说，“我对海欣娜有信心，也对陛下有信心！”
闻寄与没吭声，只盯着何昔乐看。
半晌，他“嗯”了声，淡淡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何昔乐立刻踮起脚尖：“亲亲——”
闻寄与正低头要亲，想起什么，飞快抬眼。
实验室众人都没走，忍不住盯着两人看，此时突然接触到陛下的死亡视线，所有人都像是关了暂停键，纷纷给自己找事情做，假装自己十分忙碌，眼睛也终于不再继续看着门口了。
闻寄与对此还算满意。
他这才低下头，跟何昔乐蜻蜓点水亲了下。
“走了。”
两人一同往餐厅的方向走，后方不远不近的地方，还跟着一头小鹿牌电灯泡。
闻寄与不悦地“啧”了声，漫不经心想，也好，等这些人病治好了，就赶紧丢出去，边捏着人类软乎乎的手指，边说：“我今天可看见你摸了三下水獭，抱了一下那头蠢狮子，摸了两把长颈鹿的脖子，还冲之前偷袭你的那只傻黄狗笑了三次……这还只是我看见的呢。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何昔乐：“？？？”
倒也不必看的如此清楚，并牢牢记在心里叭？
陛下还挺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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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昔乐抵达实验室时,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小鹿的事。趁着众人上前嘘寒问暖时，何昔乐走到桑迁老师身旁：“老师，我有件事跟您商量。”
桑迁一愣：“好。”
两人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何昔乐扫了眼周围,发现众人并没有太在意两人的交谈，他放松许多，问：“我之前听您说过,最近的实验有了点比较大的进展？”
桑迁苦笑：“是有些进展,不过谈不上较大……”
何昔乐观察桑迁老师的表情,看到后者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以及眼白中的红血丝,抿了下唇。显然，最近一段时间,桑老都没有休息好。
就连对方头顶上的那棵树,瞧着都蔫了吧唧的。
何昔乐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桑迁颔首承认：“是,不过有困难是正常的。”
他回想起之前的几十年,在研究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瓶颈，有时候甚至想要放弃，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不由笑了下，“现在海欣娜有您在,对病人和我们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实验进度，也因为您的缘故缩短了少说一百年,我们已经非常高兴了。”
他语气中满是感慨。
——何昔乐阁下的存在，给了病人和在座的学者们最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时间”。
何昔乐挠挠头：“没那么夸张吧。”
“有的，您带来的贡献,甚至比我说的还要多。”桑迁眉眼温和。
他转头看向周围围在说笑得众人众人，嘴角带起一丝笑。能参与这一次实验的病人，精神状态都已经非常不好，许多甚至是靠着何昔乐之前的直播续命，就比如小鹿。如果没有何昔乐阁下，他们恐怕早就……
桑迁不愿多想那些让人难过的场景：“对了，您之前说有件事跟我商量，是什么事？”
何昔乐直言道：“我想献血。”
桑迁一怔。
他瞳孔微微收缩，看着何昔乐，久久没有说话，神色也处于恍惚的状态，过了半晌，桑迁才终于回神，他嘴唇微微颤抖，颇急迫地问地问：“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何昔乐眼眸一弯：“是吧。”
双肩被按住，何昔乐再抬眸，发现面前的桑迁老师已经激动的老泪纵横：“何昔乐阁下，您为海欣娜做出的贡献，我们会永远铭记！”
“我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桑迁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抹了抹眼泪，一时间脑子里闪过种种画面，最后问，“对了，这件事陛下竟然也同意吗？”
何昔乐摇头：“我还没跟他说。”
桑迁一顿，他笑道：“要么您还是再跟陛下商量一下？”
“不用。”何昔乐摇头。
他说，“献血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不过我也有要求，献血的量不能多，每年两次，一次只300ml，另外我可以提供一些掉落的毛发给你们，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何昔乐将早先想好的种种，都跟桑迁老师说了。
“至于陛下，他会在我吃亏的时候出现。”何昔乐提醒。
桑迁知道何昔乐这话的意思，立刻保证：“您放心，即便您不提，我们也绝对不会伤害您。您之前提的那些，全部都写进合同内，我们会严格遵守，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何昔乐点头：“那你们是要准备一下，还是现在就把今年下半年的份抽了？”
桑迁：“……”
这么随意的吗？？？
这可是——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全帝国唯一一名人类的血！！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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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迁有些语无伦次。
最后，他决定还是和其他老师们先提前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再抽取何昔乐的血液。
与此同时，他也有非常多的疑问想问何昔乐：“阁下，实验进行得好好的，您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献血？要知道，这并不是你的义务。难道……”
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小鹿，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怕何昔乐误会，桑迁解释道：“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之前带着他找您，真的是因为他的精神状况突然恶劣，怕他撑不下去，想让他多接触接触您，没有任何别的目的。您要不，还是再跟陛下商量一下？如果您后悔，我也可以理解的。”
桑迁心想，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即便何昔乐阁下后悔，也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
何昔乐笑笑：“那我先跟陛下说一声。”
“好。”桑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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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何昔乐阁下是个自由人，他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但闻寄与陛下毕竟是何昔乐的监护人，这种大事情，当然要问过监护人。
但如果是陛下，应该不会同意吧……
桑迁闭了下眼。
说实话，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尤其还是何昔乐阁下自己率先提出来的，桑老理应立刻同意，赶紧拍板定案，免得何昔乐阁下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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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迁：“？”
啊？
这么快？
桑迁下意识抚了抚胸口，他带着一点小时候考完试查成绩的忐忑心情，问：“陛下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何昔乐眨眨眼，“我只是通知他。”
桑迁：“！！！”
桑迁老师愣住。
他头顶的那棵树摇摇晃晃，竟落下两片树叶来。
何昔乐一愣，有些紧张：“老师！您头发突然掉了！”
桑迁老师头顶上的头发本来就不多，之前刚与何昔乐见面时，还因为高兴所以绿了一阵，结果好景不长，现在不但枯黄，甚至还有要秃了的迹象！
惨！
“没事没事。”
桑迁抬手，撸了一下自己头顶的树，结果不小心再次揪下一片叶子来，他视线盯着手中的树叶，脸上微红，立刻将树叶丢到一旁，“咳咳，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太激动了……”
何昔乐笑起来：“老师平日要多注意一下身体。”
“我知道我知道，一定。”
桑迁不好意思笑笑。
说起来，他最近为了实验的事，确实有些太不注重身体健康了。
看看，头顶上的树叶都快掉光了，把何昔乐阁下给吓的。
太不应当。
“何昔乐阁下，桑老师，时间不早，该开始实验了。”这时，有人过来提醒。
“好好好。”桑迁喜气洋洋回应。
其他老师见状，目光好奇：“呦，桑老今天心情不错啊？终于不愁眉苦脸的了。”
“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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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昔乐顿时有些心虚。
实验一结束，何昔乐匆忙与众人道别，来到闻寄与面前。
他仰着头，拉闻寄与的手：“陛下……”
闻寄与轻哼一声，手指不轻不重点了下何昔乐的额头：“原来在餐厅跟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何昔乐傻乎乎的“嘿嘿”一笑。
他小声说：“我只是不想等真的来不及了再后悔。”
何昔乐确实因为小鹿的事情受到了触动。
将心比心，他实在不愿看到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而何昔乐直觉如果先跟陛下说，陛下可能不会同意他的想法，所以才干出了先斩后奏这种事……
“可能我这样看起来有点傻，也可能是因为迟来的叛逆期到了，才没提前跟你说，对不起……但这一场赌，我也不一定会输吧？”
何昔乐说，“我对海欣娜有信心，也对陛下有信心！”
闻寄与没吭声，只盯着何昔乐看。
半晌，他“嗯”了声，淡淡道：“不会让你失望的。”
何昔乐立刻踮起脚尖：“亲亲——”
闻寄与正低头要亲，想起什么，飞快抬眼。
实验室众人都没走，忍不住盯着两人看，此时突然接触到陛下的死亡视线，所有人都像是关了暂停键，纷纷给自己找事情做，假装自己十分忙碌，眼睛也终于不再继续看着门口了。
闻寄与对此还算满意。
他这才低下头，跟何昔乐蜻蜓点水亲了下。
“走了。”
两人一同往餐厅的方向走，后方不远不近的地方，还跟着一头小鹿牌电灯泡。
闻寄与不悦地“啧”了声，漫不经心想，也好，等这些人病治好了，就赶紧丢出去，边捏着人类软乎乎的手指，边说：“我今天可看见你摸了三下水獭，抱了一下那头蠢狮子，摸了两把长颈鹿的脖子，还冲之前偷袭你的那只傻黄狗笑了三次……这还只是我看见的呢。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何昔乐：“？？？”
倒也不必看的如此清楚，并牢牢记在心里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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