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美男出浴 (1)_寒门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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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美男出浴 (1)

  正胡思乱想,却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哥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安馨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红衣少女轻快的走来,安馨自然是认识的,只是今儿不由的多看了风琳一眼。

  脂粉薄施,胭脂微点,那发鬓也是时新的荷花鬓,插点珠金镶玉簪,显然是用心装扮过的,却不知是为吸引谁的眼。

  “琳儿,我正要问你一问。”风逸看到风琳微微松了口气,不由开口。

  风琳原本不胜娇羞的望了那少年一眼,微微福身行了行了礼,这才向风逸望来,却一眼看到了安馨,眼神骤然阴沉:“你怎么来了?”

  安馨冷笑一声,世人皆说本性难移,果然不假。纵然她装扮的再精致,还是改不了嚣张傲慢的性子!

  风逸上前道:“琳儿,你可见过安伯父与伯母?”

  风琳眸光一闪,旋即冷笑道:“没见过,他们不是住在村里吗?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风致远欲言又止,然终究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安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内心虽担忧,但此时需镇定。

  “方才致远少爷说我爹娘还在府内,那便定然在府内了。”安馨看也不看风琳慢慢道。

  风致远嘴角一抽,刚要说话,安馨又打断他道:“总归这位公子可以作证的,风家乃是百年大族,我想绝不会因为微末之事来难为我爹娘,是么?”

  安馨望向那少年,蓦地弯眼一笑。

  少年微微惊愕,旋即干咳一声道:“是啊,致远,你刚才不是说过了么?”

  风致远越发震惊的望向少年,只觉头皮有些发麻,安有为确实在风府,只是……风致远看了一眼风琳,眸光微微变幻。

  这个安馨太过狡猾,事实他们所说都是毫无破绽的,她公然的谎话连篇,怕根本不是胡乱纠缠,分明是以谎话攻谎话,让他们露出破绽来!

  他险些忘了,这个丫头连续破了两件凶杀案,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风琳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风致远,更是完全没料到少年会为安馨说话,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为那个贫寒卑微的贱女人说话!?

  胸腔骤然涌出酸味,她本就厌恶安馨厌恶透顶,此时更觉安馨面目可憎。

  风致远无奈,一把将风琳扯了过来,低声道:“快些去告知三叔,此事莫要惹大了,爷爷万一知晓,怕又要生气了。”

  风琳脸色阴沉的盯着安馨,咬牙道:“哥,我的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风致远沉声道:“琳儿,此事有贵人在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万一惊动了爷爷,惹怒了圣驾,你如何担待的起!?”

  风琳咬牙气极道:“我不管!”

  安馨几乎可以肯定,父母就在风家了,她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且果然与风琳有干系,想到此,安馨的眼睛眯了眯。

  她小事向来不会与人计较,可安有为夫妇是她这一世的生身父母,血脉相连,若他们两人出了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风逸微微凝眉,他最了解风琳的性子,是个认准了自己的理怎么都不会转变的性子,若真由着她胡闹下去,怕真的会捅娄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馨,只见她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他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的定力了,父母下落不明,她还能冷静如斯,这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么?

  “琳儿,安伯父伯母在哪里?”风逸顿了顿,开口。

  “我怎么知道!逸哥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风琳气愤的瞪了风逸一眼,转而视线落在少年身上,然偏偏少年却正挠有兴致的望着安馨!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既然如此,我便只好去问三叔了。”风逸蹙了蹙眉,风琳是个被宠坏了的,纵然她与安馨有些过节,却也不能因此为难其父母。

  风琳上前一步道:“姓安的,你当真以为有逸哥哥护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有种你就打败我,到时我自会心服口服,如果你败了,便跪下向我认错!”

  安馨唇角一抬冷笑道:“已经败过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再来邀战?”她实在厌烦与人争执,尤其是眼前这种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可要如何才能找到爹娘呢?偌大的风府,如果仅靠她硬闯绝对愚蠢的很,可风家却死活不承认,这样拖下去,爹娘不定会受什么委屈呢!

  安馨视线扫过周围,最后定在廊芜拐角处,那里有个人影倏地缩了回去——有人监视这里?

  风琳身子微微颤抖,而后冷冷道:“如果你败了,那便永远的滚出义安县,如果我败了,我就将你的爹娘交出来,战还是不战!?”

  风逸脸色蓦地一变:“琳儿,安伯父当真在你手里!?”

  安馨则神色淡淡,似并不意外,脑海里将风琳上次的招式过了一番,安馨缓缓开口道:“我应战并不是为了和你做赌,只是为了告诉你,无论你和我对决多少次,你都会输!而你交出我爹娘是必须,没有选择!”

  风琳冷哼一声,一把抽出风致远腰间的剑,抖出一个剑花,便向安馨刺去!

  风琳毕竟是练过功夫的,安馨纵然练就空手道,与寻常人打打还好,真正的与功夫对决却处处受制,况风琳手中有剑,稍有不慎,便会受伤。

  况空手道更适合近身搏斗,如此一想,安馨不退反进,努力将速度提升到一个度,掌心成刀,狠狠向风琳手腕砍去。

  风致远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少年拦住:“这个丫头的招式倒奇特的很,你知道是什么招数么?”

  风致远一怔,看了片刻心下微微吃惊,那一招一式虽不怎么高明,但却招招有效,出手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莫不是擒拿手?”

  “噗。”剑体刺入身体的声音,风逸脸色蓦地一变。

  安馨骤然吃痛,胳膊用力一收,顿时手臂血流如注,她却看也没看,一个旋踢,在风琳稍有疏忽时,重重的扫到她的腰肢,这一脚却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竟然将风琳踢了出去!

  “安馨!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大夫!”风逸一把抓住安馨手腕,脸色难看,一侧看的惊呆的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了开去。

  安馨随手收回手臂,说不疼那是假的,只是她不愿在旁人前露出虚弱的模样罢了,目光凉凉的落在风琳脸上,显然刚才的那一脚,她并不好受,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怨恨的狠狠盯着她。

  安馨淡淡道:“将我爹娘交出来,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一直告到圣上面前,由皇上来裁决!”

  一侧的少年蓦地抬手遮唇干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道:“致远,我听说在义安县,风家便是王法……难道谣言是真的?”

  风致远脸色骤然惨白,他慌张道:“皇,皇……”

  少年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赶紧讲人家爹娘放出来,关压平民百姓,成什么体统!”

  风致远身子颤了颤,纵然再疼爱风琳,此时也禁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慌张走开了。

  接着风族众人皆被惊动,一个中年男子迅速赶来,谨慎的看了一眼那少年,却见少年笑嘻嘻的正与一个小丫头调笑,慌忙收了视线,走至安馨面前道:“安家小丫头,你爹娘正在我那里做客,你倒是误会了!”

  风逸道:“父亲,她受伤了,还是先找大夫吧。”

  安馨眸光一闪,此人是风逸的父亲,爹娘若是在他那里的话,想必没什么事,心里不由的一松,头便有些眩晕,身子不由晃了晃,风逸慌忙扶住她轻声道:“你再忍耐片刻,大夫很快来了。”

  风战神色莫名的瞥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次视线犹疑的扫向不远处的少年,却见少年也在望着安馨,心里莫名一咯噔。

  安馨勉力镇定道:“我要见我爹娘一面,烦请伯父带我过去。”纵然头脑眩晕,但面色上,安馨依然冷丁如初,手臂上大片血迹染红了衣袖,她却好似茫然不觉。

  一侧露珠吓得呆住,这时方反应过来,大哭道:“小姐,你流了好多血呢!”

  安馨随手将伤口扎上,面色镇定的望着风战。

  风战心头微惊,却还是点头道:“这样也好,你随我来吧。你父母还不知道你来此处。”

  安馨点头,擦着风琳衣角走开。

  事实安有为夫妇确实被风琳留在风府,好在并未如何折磨,不过冷言恶语了几句,只是安有为夫妇冷言恶语听了多了,再多一些反倒麻木了。

  风战得知此事,便将安有为夫妇二人带到了自己的院子,好生安抚。听到安馨来找时,尚想考验一下这个风头日盛的丫头会怎么做,却不料还有天下至贵之人在场!偏偏那位祖宗不想暴漏身份,他们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却又不敢造次,委实心酸。

  安有为坐立不安,安馨一日一夜未归,他们本就心急火燎,却不料风家这位赫赫有名的风战会留下他们闲磕牙,然他们身份卑微,又实在不敢拒绝,只得心急如焚的等待。

  徐若兰更是忧心忡忡,二丫头已然失踪,若是安馨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爹,娘!”正心乱如麻,突然听到安馨的声音,夫妇二人惊喜回头。

  “馨儿!”徐若兰眼泪瞬间滑了下来,然看到安馨手臂上的血迹,不由的脸色大变,“你的手怎么回事?你这丫头,一日一夜不归,你想让娘吓死吗!?”

  安有为也慌张的走过来,然他木讷惯了,一时也说不出个什么,只能干着急。

  安馨微微一笑道:“不小心划伤了,都是我不好,让爹娘担心了,风家没有为难你们吧?”

  安有为慌忙道:“没有,风家主对我们客气的不得了,我们赶紧回去,你这手臂耽误不得。”

  安馨唇角一抿,即便人家真的为难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自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千古不变的道理。

  “耽误不得,还是让大夫先包扎过再走吧。”风战大笑一声走了进来,安有为慌忙拘谨的起身,风家之名,天下皆知,如他这种平头草民,唯有仰望。

  “天气转热,小心伤口感染,这大夫医术好得很,祖上还曾出过御医,是吧牛先生?”少年也走了进来笑嘻嘻道。

  一侧面色素淡的牛先生心道:“臣如今也是御医,皇上您还是跟着臣回宫吧!”

  牛不实上前一步道:“公子说的有理。”

  安有为局促道:“那,那只有麻烦牛大夫了,馨儿快些坐下。”

  少年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安有为,而后目光又落在安馨身上,当初他将安有为贬为庶民,全没料到会有再见一日,亦全没料到,当日震惊朝堂的丫头,再见时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初初存有印象,再见印象深刻。

  安馨自然不会推辞,只是视线扫过少年心头微有疑虑。

  安有为察觉到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略有些拘谨的望向少年,而后神情尴尬。

  少年却开口道:“田好种么?”

  安有为诧异的望着那少女,讪讪一笑道:“回公子,虽田贫瘠了些,但总归让我耕的可以播种。”

  少年饶有兴致道:“哦?当年你为官时,若能像对你的田一般,怕便不会被罢黜了吧?”

  安有为脸色僵硬,尴尬道:“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

  安馨冷冷道:“不懂种田的不要指责种田的!”

  一刹那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僵硬,唯有少年笑的牙齿洁白道:“原本我不信詹事大人是被你休了,现在我信了!”

  安馨厌烦的瞥他一眼,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无疑是个极端敏感的话题,说话当真不分场合!

  她自然不知道,皇上说话,哪里需要分场合!?

  “你信或者不信和事情的发生与否毫无关系。”安馨冷淡淡的说道,正在给她包扎的牛不实估摸着年纪大了,手总是不停的哆嗦,安馨抽回手,自己用牙咬着布条扎上起身,“爹娘我们走吧。”

  安有为小心的扯了扯安馨的衣袖道:“馨儿,不要无礼。”

  安馨本想说有礼是建立在双方互相有礼的基础之上,但转而一想这句话说出来有些骇人听闻,且她身在封建古代,说这些等于扯淡,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安有为恭敬道:“风家主,此一番麻烦诸多,还请海涵,草民告退。”

  风战哈哈一笑道:“你家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呐,连破两起凶杀案,只可惜不是个男娃娃,否则朝云书院吸纳新学员,她便可以参加了!”

  安有为心头震惊,关于破案之事,他还云里雾里,但听到风战赞扬安馨,安有为立刻谦虚道:“风家主谬赞了。”

  “风逸,送送安伯父。”风战看了风逸一眼,风逸立刻应了。

  安有为这才带着安馨徐若兰退了出去,风战待人影不见,这才僵硬转身而后噗通一声跪地道:“皇上恕臣不敬之罪!”

  皇懿轩这才有了帝君该有的风仪在一侧方椅坐了淡淡道:“起来吧,眹本是微服私访,没打算透漏身份。”

  风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皇上平时里都呆在皇宫里,这一回怎的有空出来了?那,那右相大人可知?

  “安有为沦落至如今这地步也算自作自受,可也苦了他的家人。”皇懿轩自语道。

  风战不敢接话。

  皇懿轩道:“你说的那个朝云书院是怎么回事?”

  风战慌忙道:“朝云书院年年纳新,但凡培养出来的学子皆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另外,书院正是右相大人负责……”

  皇懿轩眨了眨眼睛道:“右相?右相为国为民,委实辛苦,此事倒也辛苦他了。”

  风战脸色抖了抖,不敢再言。

  皇懿轩道:“那个安馨,倒是个不寻常的,詹事大人何以与她闹至如此僵的地步?”

  风战低声道:“臣听闻安馨原本性子懦弱胆小,后来突然性情大变,水月柔一案,臣的犬子以及侄女皆在,可依然被那个丫头率先破了案,前不久陈广志之死,亦是被她找出凶手,如此聪慧,绝非一朝一夕可变。”

  皇懿轩一怔:“你是说……她不是原本的安馨?”

  风战微微沉思道:“可若不是原本的安馨,安有为夫妇没道理没发现。”

  皇懿轩眼底滑过兴味,缓缓道:“那便有趣了不是么?”

  一回到家,安馨难得眼神像见了鬼似的,只见门前齐刷刷一排男人背着荆条……光着膀子!

  如今虽是开春,但天还是冷的,乍然见到这么一排齐刷刷的膀子,让安馨险些回不过神。

  众人一见安有为顿时见了救命稻草似的扑了过来,倒让安有为吓了一跳。

  “安大人!您可回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子一把抱住安有为老泪纵横。

  安有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道:“郡,郡守大人?”

  “安大人,我们来给您请罪来了,您再不原谅我们,我们就要长跪不起了!”更多光着膀子的男人将安有为包围,一侧的安馨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徐若兰也被惊到了:“馨儿,这些可都是京城的官员,如何会跑到咱们这里负荆请罪来了?”

  安馨微微凝眉,爹不被贬不说,更终身不能入朝为官,这些身份尊贵的大人们想必早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了,突然跑来负荆请罪不是太诡异了么?

  安有为受到的惊吓并不小,这些官员们即便他以往为官时,他们见了也是用鼻孔看他,怎么突然就屈尊降贵的说什么负荆请罪?

  安馨随手扯过一个干瘪的小官道:“谁让你们来的?”

  那小官正冻得哆嗦,忧愁着如何能挤进去,突然被安馨扯过来,不由不耐烦道:“你谁啊!不要打扰我请罪!”

  安馨手腕骤然用力:“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小官吃痛尖叫一声,哆哆嗦嗦道:“是,是右相大人……”

  安馨嘴角蓦地一抖,又是颜真!这个混搭到底在搞什么!

  “他在哪?”安馨凝眉,这样折腾下去,爹娘的生活势必受到影响,她必须找到颜真好好谈谈。

  那小官痛的结巴道:“在,在云来客栈……”

  安馨随手丢下他,转身便向云来客栈冲去。

  想必这个混蛋早就料到她还会去找他,所以才根本没有离开那里,这些朝廷官员天天过的很闲吗?朝政不管都跑义安县来是要作死不成!?

  徐若兰刚想唤住安馨便被人包围了,安有为那里挤不过去,那就挤安有为夫人这里好了,总之被原谅就成了!

  云来客栈。

  安馨冲到顶楼时,被诧异到了,那扇被她踹飞的门竟然完好无损的又被装上了,安馨本想飞起一脚再踹飞开去,转念心里一动便又将脚收回,随手敲门。

  房内果然传来懒懒的声音:“进来……”

  安馨随手推开门,接着僵在原地。

  水汽氤氲,那人容颜如雾里水花,分外妖娆的盛开。

  安馨第一个念头时:既然正在泡澡,听到有人敲门,竟然问也不问的便让人进来,这是多没节操没下限!?

  他抬了睫,瞥见安馨,唇角一抬道:“唔,你怎么来了?”

  安馨牙酸,装惊奇拜托也装的像些!

  “我有话说,你准备泡在浴桶里听我说?”安馨直接无视一切美色。

  他屈指抵在额头道:“你也可以到我浴桶里来,我再听你说。”

  安馨凉凉道:“我也可以将你揪出浴桶,丢出窗外后,再考虑要不要和你说!”

  他愉悦一笑,视线不经意落在安馨手臂上,转而一深道:“怎么了?”

  安馨被他问的一愣:“什么?”

  他接着就要起身,安馨这回被刺激到了,蓦地转身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了半天,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难得露出羞色,倒让某人心情一荡。

  “我什么?”他轻轻一笑,随手抓了衣衫穿上,眸光里的凉意却未散开去。

  “除了无耻,没别的!”安馨平复心情,脸颊红晕稍退,只余耳尖红红。

  “我牙齿好的很,怎么就无齿了?”他慢条斯理穿戴齐整,而后走至她身侧抓起她的手道:“这是怎么了?”

  安馨扫了一眼他的衣袍,心里松了口气,手却蓦地收回:“关你什么事!”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皂香气,那是全然不同熏香的味道,好似连香气也氤氲着湿漉漉的蒸汽般,令她全身不自在。

  “原本不关,现在关了!”他重新抓住她的手,安馨愤恨,另一个拳头毫不留情的朝他面门打去,他这次竟然连挡都不挡,拳头险危危的停在他面门一毫寸处,他却连眼睫都懒得动一下,只查看着她的伤势。

  安馨恼恨自己没下去手,瞪了他一眼道:“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

  他长睫一弯道:“我向来好运。”

  安馨翻了一下白眼,就要收回手,却觉手腕一痛,牛大夫颤巍巍包好的伤口竟然又被他解开了!

  “剑伤,还是把南陵宝剑,风家人伤的?”他扯着她走至一侧,随手拿出一个白玉小瓶,自里面捻出药膏涂在她的伤口上,火辣辣的伤口顿感清凉。

  安馨吃惊于他仅凭剑伤竟然能推断出是风家人所为,嘴上却道:“关你什么事!”

  他顿了顿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自然关我的事!”

  安馨忍不住还嘴:“我的事怎么就关你的事!我来不是要说这件事的!”

  他指尖落在她的伤口上,有些凉有些麻痒,那种麻痒感一直延伸到心里,让安馨心里莫名其妙,她目光镇定的犹疑,视线落在他湿漉漉的发上,瞧着有些出神。

  “好,以后说。”他将她的伤口重新包扎,旋即抬睫,一手穿过她的耳鬓,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潋滟着一双眸子笑盈盈望着她道:“这般急匆匆跑来要说什么?”

  饶是安馨镇定如磐石,此时也有些呼吸不畅,这种男人就应该送到研究所做成标本,省的出来祸害人间!

  “……”思绪竟然也有些不畅!

  “离我远点。”安馨终于开口,眼下,这四个字比较要紧!

  他眸光波动了一下,不远反而更近了,这一刻呼吸相近,气息相闻,安馨又有想揍人的冲动了!

  “除了我,其他人都可以远一点。”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这种距离让安馨有些眩晕,禁不住闭了下眼睫,再睁开已然冷定,“我家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挑眉笑道:“做错了事便要去改正,他们当年害你爹不浅,负荆请罪也算弥补下过错。”

  安馨咬牙道:“没有你我爹会那么惨!?”

  他垂了眼睫望着她,顿了片刻道:“我若知道当时的你是现在的你,你恰又是安有为的女儿,他的结局会恰恰相反。”

  安馨语塞,沉默半天道:“什么意思?”

  他浅浅一笑道:“自己琢磨,聪明人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安馨头痛:“让那些人滚!我爹虽被贬黜,那官场如战场,远离风云中心,没什么不好!我更希望他能安稳度日!况有你这个主谋在,要他们的歉意有什么用!”

  颜真长睫颤了颤,而后收回手走开。

  安馨莫名松了口气,完全镇定下来:“右相大人朝务繁忙,无需在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头上浪费精力……我走了!”

  安馨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他抓住手腕,这一正抓到伤口,当下痛的她倒抽一口凉气,回头瞪他。

  “怎么说走便走?接着说。”他回视她一个笑盈盈,好似刚从某种沉思中回过神,拉着她受伤的手转而移到她另一只手上。

  安馨好气道:“说完了!”

  他眸光一闪,旋即笑道:“那么我说。那把南陵宝剑快的很,你当庆幸你的手臂还在,日后能打便打,不能打便跑。”

  安馨用力抽回手道:“还用你说!”

  颜真随手拿出一个红色雕花方盒递给她道:“这个带在身上防身,便当……便当对你爹的赔礼。”

  安馨眉梢一挑,盯着他道:“我只想明白,你为何要让他们向我爹赔礼道歉?莫不是你良心发现?”

  颜真好笑道:“你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

  安馨凝了凝眉,视线落在那方盒上扫了一眼道:“赔礼便不必了,一心向善才是正道,我爹那件事就此扯清,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安馨倏地瞪大眼睛,身子不由向后缩了缩,“你干嘛?”

  颜真指尖落在她的发上,眸光深幽:“本相向来不喜欢牵扯太清,明白么?”

  安馨心中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就要后退,身子却在下一刻腾空而起,她委实受了惊吓气急败坏道:“颜真,你这个混蛋,你又要干嘛!?”

  颜真看她一眼道:“牵扯不清些。”

  安馨想要挣扎,只觉身子又动弹不得了,一边拼命冲穴位,一边咬牙道:“放开我!”

  颜真手一丢,果真放开了她。

  安馨跌在床榻之上,下一刻,颜真抬手,指尖一扯,她腰间的腰带便被扯开,他动作不停,继续解她的衣襟。

  安馨白了一张脸,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心里暗骂一句“王八蛋”口上却镇定如斯道:“右相大人是想强抢民女不成!?”

  颜真慢条斯理道:“嗯。”

  安馨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喘过气来!

  “王法何在!?”

  “本相便是王法!”

  “我会恨你一辈子!”

  “嗯,那便真正的牵扯不清了!”

  安馨又一口气憋住!

  “我会杀了你!”

  “尽管放马过来!”

  “王八蛋!”

  “日后我会努力让你多生几个小的!”

  “随你来吧!”安馨眼睛一闭,一切悉听尊便……

  颜真手指一顿,旋即暗恼,心里凌乱如麻,一会想的是:若是换个男人如此,她是不是也悉听尊便?一会想的是:凭什么凌希尧可以,他不可以?一会想的是:我究竟是在做什么?

  心中一沉,他俯下身去,轻吻落在安馨的额头,低低道:“笨蛋,不要和我分太清。”

  安馨心头一颤,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睫,直到房内动静全无,她才蓦地坐起身。

  那一刻,她清楚感受到心灵的震动,莫名的,无法言语的东西,让她刹那茫然。

  翻身下榻,桌上还放着那个红色方盒,安馨随手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类似暗器弓弩的东西,做工精致,轻盈小巧,拿起来,搁置在手腕处,却完全与手腕吻合。

  那弓弩可以连发五次,威力奇大,安馨曾在暗器谱上看过类似的设计。

  顿了顿身子,安馨随手收了起来,在桌前坐了片刻,脑子里乱麻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起身走了出去。

  日子指尖过,这一日安馨自外面回来,露珠正在清扫门前的尘土,见到安馨回来开心道:“小姐,您回来啦!”

  安馨随手抓了一把笤帚陪着露珠一起清扫,目光落在院子内一动不动的安有为的身上,小声道:“爹没事吧?”

  露珠兴奋道:“小姐,您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馨瞥她一眼:“那些光着膀子人又来谢罪了?”

  露珠笑嘻嘻的摇了摇头道:“就在刚才,皇上突然下了圣旨,要诏老爷回京呢!”

  安馨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露珠兴高采烈道:“所以我们又要回京城了,老爷的官职比原来高了好几阶呢!小姐有所不知,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好精彩!”

  安馨蓦地丢了扫帚,跑进院子,安有为看到安馨,站起身道:“馨儿,圣旨……”

  “爹,我们不能回京。”安馨一把拿过安有为手中的圣旨扫了一眼,凝了凝眉头,她虽不懂朝政,但所谓伴君如伴虎,朝廷波澜诡谲,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异处,反不如安居在这个村子里的好,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养活父母,且让他们衣食无忧!

  安有为怔了怔,旋即叹气道:“馨儿,爹也知回京并不见得喜,可圣命难违,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安馨望着安有为苍老的脸,在古代,人们最重视的莫过于金榜题名,登科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安有为也不例外。

  她不想让安有为回朝,到底是她自私了么?

  可一想到朝中大局,左右相分派而立,无论加入哪一派,将来都令人堪忧,而在那庞大的势力之下,要想保持中立,又绝对不可能!

  彼时诸事纷杂而至,如这种平和的日子万不可能重来了!

  然一想到自从安有为落魄,嘲笑无尽,若想翻身,仅靠她真的会翻身吗?

  换而言之,这个封建的古代社会,无论你多么有钱,然远离官场,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尊崇!

  安馨心头沉了沉,她本性淡薄,并不会追名逐利,可她绝不能不考虑父母的处境。

  “爹,皇上当时说您终身不得入朝为官,如今却又召您回京,可说是因为什么?”安馨定了定心,问道。

  安有为凝眉道:“爹也觉着蹊跷,况入朝为官,必定会经右相大人首肯才行,前几日诸位大人负荆请罪,如今皇上便传令我回京,莫非是右相……”

  安馨不由烦心,她那日与颜真说的清楚,更希望爹过安生日子,他却偏来破坏,可恶!

  “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您当年并非科举为官,如今贸然得到重用定然有原因,依女儿看,这圣旨不从也罢!”

  安有为脸色蓦地惨白:“这可是圣旨……”

  安馨安慰道:“爹,您只需找个借口回绝了,朝廷若是用您必定还会下旨,您只需递交一份奏折便好。奏折我来帮您写!”

  安有为深知安馨说的没错,他原本便是个种地的,全靠挖了个古董才买了个小官,如今被贬又被重用,还是太诡异了!

  沉思良久,安有为方道:“好。”

  京都。

  帷幔深深,烛火摇曳。

  香炉里燃着醒脑的瑞脑香,一个小巩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个红木托盘走入大殿,小声道:“大人,这是今儿新上的折子,奴才给您送来了。”

  华榻之上,倦倦侧卧的男子,若深夜月色下盛开的曼陀罗花,美极。

  正是颜真。

  小巩子呼吸放轻,弯身送至颜真面前。

  颜真眼睫半抬,淡淡道:“朝内暗潮汹涌,大臣齐齐上奏皇上说本相专权,意图谋国,你如何看?”

  小巩子脸色骤然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大人兢兢业业,一心为国,莫要听朝中那些不长眼的乱说!”

  颜真唇角一抬,凉凉道:“哦?你可知妄议朝臣该当何罪?”

  小巩子全身颤抖如筛糠,砰砰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颜真随手拿起那些奏折随意的翻开一页道:“奸臣当道,祸国殃民,其罪当诛……”念了几句,颜真丢开,又拿起一个折子慢条斯理念道:“君不君,臣不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小巩子汗如雨下,这些大臣们真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明知道这些折子在递给皇上之前,都要经右相大人过目,他们竟然还上此等奏折,怕是完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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