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节 突然就有些迷茫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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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节 突然就有些迷茫

  唐初露看着他,哪怕已经很激动,但也只能用力地咬着唇,什么都没说,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昏暗的停车场,突然就有些迷茫。

  时间过去得很快,过去的三年弹指一挥间,在她的生命里流逝得这样快,很多浓烈的情绪在时间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反而被抹平之后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影子,让她自己都不太记得之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爱恨情仇,为什么会有那样浓烈的反应。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再开口说话,给了彼此最大的时间去消耗那些东西,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虽然唐初露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去见谁,但从他这一系列的行为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否则不会这么认真对待,还特意带着自己过来。

  两人终于将情绪整理好之后,就关上车门,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疗养院所在的住所,算是比较豪华的那一类,唐初露看着会忍不住遐想,因为她以前其实想过如果把唐甜甜养育到大了之后,她也不愿意要让她给自己养老,不想造成她的负担,她会不会找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就比如疗养院这种地方了却余生?

  她这辈子都没有麻烦过谁,也没有给谁造成过负担,所以即便是对自己的女儿,她其实也想好了退路。

  这个地方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她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后的事情。

  唐初露摇了摇头,一旁的陆寒时自然是注意到她的神情,但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想到刚才两个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便也没有仔细去问。

  电梯打开,两个人走了出去,这所疗养院的基础设施的确不错,起码唐初露在走廊上走着的时候,看到上面挂着的那些名画,有一瞬间会以为自己走在画廊里。

  这么具有艺术气息的疗养院,真的是疗养院?

  陆寒时似乎对这些奢靡的做派毫无感触,走到一间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唐初露也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问道:「是这里吗?」

  陆寒时点头,回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眼神里面,唐初露似乎看出这个男人有一点脆弱,又有一点紧张,像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一样。

  她对她这样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寒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和她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也只是沉默着。

  唐初露有些不耐烦,「到底有什么话?不说我就先进去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有耐心,也会烦躁,陆寒时自然也是察觉到这一份不同,抬起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过了一会才看着她轻轻地说:「可以牵着我的手吗?」

  唐初露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要求?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陆寒时没说话,只是固执地看着她。

  唐初露皱了一下眉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她作势转身就要离开,陆寒时似乎是拿她没办法,只能按着她的腰将她给拽了回来,「就这一次,可以吗?」

  唐初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陆寒时已经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牵着她走了进去。

  他甚至都没有敲门,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地方基本上都不会上锁,唐初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要甩开他的手,却在下一秒对上了一道慈祥温和的目光——

  唐初露一下子所有的话全部都吞进了嘴里,看到一个妇人坐在轮椅上,往这边看了过来,慈眉善目,头发花白,柔柔地看着他们两个,「来了?」

  她先是看了看陆寒时,笑得有些温柔,「上一次匆匆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下一次过来要过很长一段时间呢。」

  陆寒时在她面前竟然有些拘束,唐初露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僵硬,过了一会了才听到陆寒时说:「抱歉,上一次来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

  听了他的话,那位妇人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着看着他,视线又落在唐初露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这是……」

  她的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惊喜,似乎还有些打量。

  陆寒时沉吟片刻,唐初露本来是想直接出声说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的,但这一次鬼使神差地没有说话,陆寒时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配合,越发牵紧了他的手,小声地对那个妇人说:「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妇人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对唐初露招了招手,「真难得,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带一个女孩来见我了。」

  唐初露看着她的表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就听到陆寒时耳朵在她耳边说:「去吧,她不会伤害你,她是我的母亲。」

  斟酌了片刻之后,陆寒时还是用了那个词汇。

  听到他对她的称呼,陆夫人的眼神有片刻的闪烁,里面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到最后还是归于平静,柔和地看着面前的唐初露。

  唐初露一下子就愣在那里,眼神有些诧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寒时,抿着嘴角,实在是没能把她和陆寒时嘴里面那位母亲联系在一起。

  毕竟面前这位陆夫人看上去虽然不至于风烛残年,但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比那天过来找陆寒时的那个妈要苍老太多,脸上的皱纹甚至比同龄人要多许多。

  她一下子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如果这是普通的要比同龄人的显老一些,那么她不会这样惊讶,只是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像是经受过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这样让唐初露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看到她的反应,陆夫人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年来她已经看到过太多这样的眼神,震惊,怜悯,同情,各种各样的眼神她都看过,早就已经看淡。

  一开始的时候埋怨过吗?也是怨过的,恨、后悔、嫉妒,什么感情都有,所有的浓烈的爱恨情仇,她全部都有过。

  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恨不得简肖珊能够去死,但是到了后面发现自己最应该恨的人是陆父。

  无论如何简肖珊和她非亲非故,要说的像被背叛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曾经资助过她,只是她也不只资助她一个人,她身居高位的时候,也曾向所有人都散发出自己的善意,那个时候她的世界是美好的,看什么都是善良的,所以她愿意和别人共享她拥有的一切,她也希望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能够过得好。

  如果她能够帮忙的话,那么她愿意去做这个付出,只是没有想到曾经行过的善后面会变成伤害自己的一把刀,但她最怨恨的还是陆父这个人。

  无论如何简肖珊和她也只是资助者和被资助者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而陆父,那是她的丈夫,他们是夫妻,他们曾经在教堂里面宣过誓的,会相互扶持,会互相爱护尊重,直到时间的尽头。

  他们以前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吗?她曾经把他视作自己最亲密的枕边人,最相信的人,可到了最后却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把刀捅进了她的心脏处,甚至不带一丝犹豫。

  这才是让人最怨恨的地方。

  别人如何伤害她,那是别人的选择,他们也许是为了自己的贪欲,为了一些放不下的贪婪,所以伤害她,可陆父那是她最亲近的人,最亲密的人他也能这么轻易地伤她那么深,如果是陆夫人的话,她绝对不会因为随随便便的一点外界压力就去伤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绝对不会去做这种肮脏的事情,可明明是她最相信的人,为什么偏偏就伤害她的时候那么轻易?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

  她后悔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但也只是年轻那时候的情绪崩溃了,到现在把所有的情绪全部都烟消云散,甚至是淡到让她想不起来,也许这是一种另外的自我麻痹,但如今的她已经比以前好受了很多,看到陆寒时的时候甚至已经心如止水,不会再想到他那个令人胆颤的亲生母亲……

  「您怎么了?」唐初露似乎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对,握紧了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仰视着她,「是哪里有些不舒服吗?」

  她作为医生的本能在此时显现出来,下意识就要去摸她的脖梗,可下一秒陆夫人就直接打开了她的手,冷声道:「没什么!」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平静了一下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到陆寒时也紧张地上前一步似乎想喊医生,对他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刚才想到的一些不好的事情。」

  毕竟经历过那样的打击,她自然也是有些精神上面的问题,但是这么多年之后已经能够平和地对待其他的人事物,看到陆寒时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以前的一样歇斯底里的挣扎,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够一直稳定下去。

  只是这一次毕竟是陆寒时第一次带人到她面前来,她无论如何也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够表现出过大的攻击性。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唐初露,「没有吓到你吧,孩子?」

  唐初露摇头,看着陆夫人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看了陆寒时一眼,随即站起身,下意识地牵住了他的手。

  陆寒时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顿住了,回头看了她一眼。

  唐初露迎上他的视线,似乎也是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于自然,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他的视线,没说什么。

  既然是过来让陆夫人放心的,那也就没有必要摆出一副忸怩不愿意的样子,要演戏就要演得逼真。

  她这样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对陆寒时有了一丝丝别的情绪。

  不管是同情还是怜悯,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陆寒时没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陆夫人看着两个人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就跟最开始一样,带着温柔和慈祥,「我和你爸的事,你都跟她说了吗?」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唐初露有些懵懂,不解地看着陆寒时,「什么事情?」

  问完之后,见陆夫人缄默不语的样子,她又回过头来看着陆寒时,「什么事情?」

  陆寒时没说话,只是眉眼有些沉重。

  唐初露便不再问,直觉应该是不怎么好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到陆夫人推着轮椅上前了一些,「既然来得来了,就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吧。」

  唐初露心里纠结片刻,各种各样复杂的思绪在她的心里面盘旋。

  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陆寒时,但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好。」

  陆寒时似乎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下意识地牵起了他的手。

  她太好,是他所见到的人里面最好的最想拥有的,他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但他只知道,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

  ……

  唐初露因为要留在疗养院吃晚饭的缘故,所以把去接唐甜甜的任务交给了许清嘉。

  许清嘉很愿意帮她这个忙。

  毕竟这段时间她都只是待在家里面自己学习而已,除了照看哥哥和妹妹的时间,全部都花在提升自己上面。

  虽然很充实,但有的时候也会有些疲惫,由于身边没有一个和她同行的人,甚至会觉得空洞。

  唐初露的到来其实填满了她这种空虚,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每一次觉得自己做不到的时候,想想唐初露,她就好像有了无穷的力量之前。

  最难的时候已经撑了过来,她怀着龙凤胎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钱,也没有依靠,一个人从海城跑到北城,没有人敢接她这个孕妇,都怕她死在他们的医院,只有唐初露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她这条命就是她捡回来的,每次看到她,她就觉得很有依靠,甚至于看到莫归暝的时候都没有唐初露给她的那种安全感。

  说起来,莫归暝当时也是逼着她四处游离的罪魁祸首,她最难过的那段日子就是他给予她的,现在想到他有什么意义呢?

  她摇了摇头,去原来那个托儿所接了唐甜甜。

  唐甜甜看到是她的时候,有些诧异,眼神黯淡了一下,知道唐初露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没来得及接她,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蹦蹦跳跳地走到了许清嘉身边,「谢谢许阿姨来接我。」

  她嘴很甜,许清嘉虽然看出了她的不高兴,但也没有拆穿,蹲了下来点点她的鼻尖,「今天阿姨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好不好?」

  唐甜甜点了点头,为了来接她,许清嘉特意把莫归暝给叫了过来,让他看两个孩子,自己出来接她.

  莫归暝本来对她主动叫他的事情感到惊讶,半个小时之内就到了公寓,却没有想到只是让他来看家的。

  他对唐初露这种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别人的事情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到底也没有阻止许清嘉,他知道唐初露对于许清嘉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说的话比圣旨还要管用,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在许清嘉那里的威信。

  这件事情让他十分不爽。

  他那么支持陆寒时追回唐初露,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如果唐初露能够和陆寒时重新在一起,那么她的精力自然就会被分散很多,许清嘉就不会天天在她面前说唐初露如何如何。

  即便是一个女人,但占有欲发作的时候,也不是一件那么好受的事情。

  直到现在,莫归暝还是把自己对许清嘉的那一种感觉归咎为占有欲。

  他从来不去思索感情方面的事情,只知道顺心而为。

  就比如现在,他在家里面照顾两个小孩的时候就会在想,许清嘉现在在做什么,她接到唐甜甜了吗?两个人在外面做些什么?

  她刚才打电话跟他说不回来吃晚饭了,意思是要带唐甜甜去外面吃,为什么不叫他一起?

  明明都是带孩子,她带着唐甜甜,他带着哥哥和妹妹是可以一起碰面的,她为什么一定要分开行动?难道是担心他和唐甜甜相处不来?

  但他毕竟已经做了一对龙凤胎的爸爸,他不认为自己和小孩相处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还是说许清嘉到现在为止还是把他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一点都不相信他?

  许清嘉根本就不知道在家里面的男人会思考那么多,从前想太多的那个人一向都是她,现在她不想了,两个人的角色却发生了对调。

  她牵着唐甜甜去了一家她最喜欢吃的甜品店,唐初露不在,唐甜甜自然是有些蠢蠢欲动,她还以为是许清嘉特意带她来解解馋,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也是唐初露安排的。

  她平时管唐甜甜管的有些严,一向要求她自律,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要是吃了她不被允许吃的东西生病的话,唐甜甜都会感到不由自主的内疚。虽然许清嘉一直都很羡慕唐初露的教育方式,觉得她把唐甜甜教育得很好,但有的时候看到她这么懂事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也是非常心疼的。

  今天是唐初露特意交代了她,可以带她过来吃一点平时不让她吃的东西,毕竟她没有回去,唐甜甜心里面肯定不高兴,但也不要告诉她这是唐初露松口的。

  如果她知道唐初露是可以给她开放特权的话,下一次她就会自己主动要求,于是只让许清嘉带她过去,不要说是她的意思。

  许清嘉在一旁看着唐甜甜认认真真挑选甜品的样子,心里面猝不及防地软了一片,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真好,唐医生的女儿也像她一样,她甚至都可以遇见唐甜甜以后一定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独立的女性,不会依赖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她那么强大,疼爱的时候就能够豁出去爱,就算那个人背叛了她,也能够活出自己的另一番天地,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面活得很精彩。

  她看着唐甜甜的侧脸,一时间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

  如果没有遇到唐初露的话,她会成为现在的许清嘉吗?

  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有些暗淡,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像唐初露那样真真正正地独立起来?不用依靠任何人就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有些惊讶的声音——

  「许清嘉?」

  许清嘉回过神来,站起身,却对上了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是祁妙。

  祁妙也有些惊讶会在这里遇到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唐甜甜,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有些好笑地问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女儿?」

  许清嘉有些不喜欢她说这话的语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牵着唐甜甜就要走。

  他们两个已经打包好甜点,唐甜甜也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阿姨,见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也就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许清嘉的身旁,看上去很是乖巧。

  祁妙还从来没有见过莫归暝的那对龙凤胎孩子,只是听说过。

  她一直都在催眠自己,莫归暝只是因为太过于恨她,所以才现在赖在许清嘉的身边,毕竟她伤害他那么深,他肯定是要回头找一个老实人去给他疗伤的,很明显许清嘉就是那个老实人。

  她一直把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所以看到许清嘉的时候下意识就升起一股优越感,就算现在莫归暝对她上心了又怎么样?她还不是在这里带孩子,这样的女人对于莫归暝来说只是一个停靠的港湾而已,他受伤了才会去寻找安慰。

  如果她曾经答应了莫归暝,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那么最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只是在捡她剩下的男人而已。

  只要她祁妙没有犯错,现在根本就轮不到许清嘉。

  许清嘉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的纠缠,只要一看到祁妙,她就会想起自己以前那些无比卑微的日子。

  莫归暝为了她逼自己离婚,逼自己打掉孩子,那都是她不愿意去回想的伤口。

  想着,她便牵着唐甜甜就要离开。

  祁妙却挡在她面前,不愿意让她走,「这么早走干什么?我们两个好久没见了,不要叙叙旧吗?」

  许清嘉皱了一下眉头,「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的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们两个之间永远隔着一个莫归暝,其实她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因为一个男人罢了,而许清嘉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为一个男人劳神伤力,那是最愚蠢的事情。

  但祁妙却不想让她如愿,又挡住了她的脚步,语气有些挑衅,「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出息,只要你遇到我,马上就要逃走,怎么?现在莫归暝还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能够挺直腰杆在我面前说话?」

  她的话侮辱性极强,许清嘉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停住了脚步。

  如果是以前的许清嘉,她真的不会说任何的话。

  也是,她说的都是实话,她有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会默默地忍下一口气,可是现在的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难道要继续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吗?

  现在身旁的人是唐甜甜,祁妙当着唐甜甜说这些话已经让她感到愤怒,如果是她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如果现在是他们在这里听到祁妙对她的挑衅,她会如何做?

  许清嘉一下子像是想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女人勾了勾嘴角,语气十分讽刺,「看来你的婚姻生活过得也不怎么样,让你需要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祁妙的表情顿时就有些微妙,像是也没有想到许清嘉竟然会出声讽刺她,她一下子就有些怒火上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许清嘉便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看来你过得也不是怎么好,还是要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不如你胆子再大一些直接去找莫归暝,看看他愿不愿意陪你再演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我是没有那个精力再配合你。」

  她看她的眼神云淡风轻,像是完全不在意她。

  这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只要看到她就会畏手畏脚,唯唯诺诺的许清嘉。

  祁妙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她这样的改变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以前那样卑微懦弱还不就是因为莫归暝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那她现在这么嚣张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莫归暝现在真的开始把她放在心上,开始看重她了?

  不,这不可能。

  祁妙脸色越发的阴沉,她知道她伤透了莫归暝的心,她一直以来都是他唯一承认且认真对待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抢走这一个位置。

  哪怕她已经是活在过去的回忆,但她也是曾经的那个唯一,她不允许有其他的任何人成为莫归暝的例外。

  「你少在这里得意了。」祁妙语气有些阴沉,「你好像已经忘记了,以前那个被莫归暝逼着流产的人是谁?」

  这是许清嘉心里面曾经最痛苦的那段记忆,哪怕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她也放下了,现在的她已经有了人生新的希望新的目标,不要再去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面,这样只会让自己过得越来越差,可还是无法真的忘怀。

  如果她有反击的能力她就可以快意恩仇,可她并没有那个力量,所以只能够释然放开,逼着自己放下,不让自己沉浸在那种虚妄的情绪里面,摧毁了自己。

  可是每一次等她告诉自己要把过去的那些事情抹去的时候,以前的那些回忆就会冲到她面前,告诉她她曾经是如此的卑微,反反复复地刺痛着她的脑海,有的时候甚至看到一个跟以前相关的东西,她就会想起自己的曾经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就比如现在,祁妙就这么站在她面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犹豫地揭开她曾经最伤痛的事情,带着轻蔑。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全身的血液都是凝固的,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想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她肯定能够看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苍白,她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

  见许清嘉只是僵在原地不说话,祁妙的表情更加得意,挑了挑眉走到她面前,「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做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又是这个模样,她抬起手在她的衣领上轻轻拎了一下,一旁的唐甜甜猛地推开她,「你做什么?」

  她刚才还没有看清楚这个阿姨到底要做什么,还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刚才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不是什么矛盾,而是这个凶凶的阿姨要找许清嘉的麻烦。

  唐甜甜举起自己的小拳头,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要是再过来一下,我就打你!」

  祁妙看着她如此护着许清嘉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还真是出息,要让一个小孩给你出头,许清嘉,你也就这么一点能耐了,靠着生孩子博得了一点莫归暝的同情,你现在很得意吧?」

  她这话说得过分难听,甜品店的顾客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虽然声音不尖锐,却犹如一把利刃一样划过空气中的凝固。

  唐甜甜似乎也听懂了她话里面的侮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你瞎说什么?莫叔叔对许阿姨很好的,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奋力地在为许清嘉争辩,一个小孩子和一个成年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起来,听到那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时,许清嘉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任由自己在这里被祁妙侮辱,她不想和她在这件事情上做无谓的争执,可是唐甜甜却在这里奋力地维护她,她在做什么?

  她只想要逃避,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也许祁妙说的很对,她就是这么没有出息的人,埋藏在她骨子里面的自卑让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想懦弱地逃避,不想要多生事端。

  可她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越发这样隐忍不发,别人就会越发欺压到她的头上来。

  仅仅是欺压她还不够,甚至还要欺负她身边的人。

  祁妙被一个小孩给惹恼了,她看唐甜甜骂人丝毫不逊色,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往她脸面上扎,她在嘴皮子功夫上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孩,当时就有些恼火,「闭嘴死小孩!」

  她以前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任何事情都会顾及到自己的形象还有别人对他的看法,她以前毕竟是那样的出身,在圈子里面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即便下半辈子过得不如以前那样风光,甚至内里早就已经腐败,但前半生早就已经奠定了基础,心里面依然是骄傲而自满的。

  尤其是在许清嘉面前,她怎么可能比不上这个农村来的女人?没有权利没有能力,什么都没有,只是空凭着一张脸而已,就妄想爬上一个阶级,她到底凭什么?

  莫归暝是她最终都没能够攀登上去的高山,就凭她这样一个在泥土里的爬虫也妄想做到她曾经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真是好笑。

  她眼里面流露出来的鄙夷真真切切地被看到了许清嘉的眼里,她闭上眼睛,将唐甜甜往后牵了牵让她躲在自己身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把小孩子牵扯进来。

  她其实心里面比谁都明白,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了某种机缘,她最终在这个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和结局。

  她从来就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平凡和卑微,可当被祁妙这样毫无掩饰地鄙夷的时候,她也会生出一些反骨和逆鳞。

  究竟是谁教她拥有那样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将人狠狠地踩进泥土里?究竟是谁给她的特权?

  她红着眼睛,无比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人,祁妙见她依然是一句话不说,刚要再狠狠地讽刺她几句,只是下一秒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竟然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许清嘉会有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一时之间心里面生出一点寒意,可很快就被抹除,「一个躲在自己孩子身后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你不过也就是……」

  「啪——」

  她话还没说完,许清嘉忽然径直打了她一巴掌。

  她的手很快,甚至连祁妙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

  祁妙立刻后退几步,差一点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店里面那些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往这边看了过来,似乎是没有想这两个女人真的能够当街吵起来,甚至要对对方动手。

  唐甜甜看到许清嘉打人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随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惊讶。

  这还是那个一直都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的许阿姨吗?这也太……太爽了吧!

  唐甜甜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一点好戏。

  许清嘉刚才已经收了一点力道,毕竟还有小孩子在场,她唯一担心的也是怕唐甜甜看了一些不好的画面去会对她留下什么阴影。

  她刚才的犹豫,也只是不想吓到唐甜甜而已。

  她那一巴掌打得又狠又急,再加上许清嘉本来就不是什么娇惯长大的,小的时候在农村里面经常干农活,手上的力气大的很,就算是后来嫁给了莫归暝,她也并没有养尊处优,一直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样样亲力亲为。

  也许像他们这样的人看待她,会觉得她不会享福,天生就是劳碌命,但人的出生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有的东西被嵌入骨子里面改变不了,她也不想去改变,她就是这样相信自己的双手,只要停下来就会感觉到不安。

  只是倒也没有想到,一只做农活的手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祁妙还有些不敢相信,捂着自己的脸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她整个人都是愣的,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便烧了起来,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已经高高肿起,甚至还有一丝裂开的痛楚,说不定都已经有了血痕。

  她难以想象这个人竟然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许清嘉。

  她有些荒唐地笑出了声音,看着面前的女人,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许清嘉一眼,哪怕是后来她和莫归暝怎么理也理不干净的关系,又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实,一直以为她是那种靠着脸靠着孩子拴住男人的女人。

  可现在她正眼瞧着她了,却是越看越讨厌,越看越厌恶。

  现在她倒是敢正眼看着她,以前她刚刚回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莫归暝的妻子,但是妻子又怎么样?两个人就算是扯了结婚证,在她面前她就像个小三一样毫无气场,也没有任何优势,还不是因为她灰溜溜地被赶走?

  不管过去多少时间,她许清嘉在她面前就没有任何胜算,她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你敢打我……」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只是一动作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生理性地流下眼泪。

  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模样现在有多么难看,用手轻轻地捂着,只是碰上去就传来一阵刺痛,只能够缓过那一阵痛楚。

  许清嘉也没有再管她,而是回头看了唐甜甜一眼,害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什么阴影。

  她的手心红肿一片,却没有管,只是走到唐甜甜面前,下意识地把打人的那只手背在了身后,声音都有些颤抖,「刚才吓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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