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_假千金拿了强国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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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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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搭乘的火车一天只有两趟,早晚各一趟,节目组这次买的票还是晚上的。

  检票上了车,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有点不适应。

  “没想到我还有坐绿皮火车的机会。”陈副导刚坐下就感叹道,他以前上学的时候还坐过,但后来随着国家发展,即使要坐火车他也只会坐特快了。

  主摄影师就坐他对面,闻言也点头附和“是啊,谁平时没事坐这种车啊,空调都没有。”

  “现在还好,要是深冬和伏夏就真的难熬。”另外一个工作人员接口,殷勤地把车窗往上推,让空气流通些。

  几个人随口聊着,华锋语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并不搭话。

  陈副导一边聊天,一边不动声色地偶尔瞟一眼身边的女孩,他总觉得对方非要搭乘火车肯定有所图,只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图什么。

  难道是想趁着在火车上逃跑吗陈副导的思维已经发散开了。

  火车缓缓开始行驶,期间华锋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似乎已经睡着了。

  下一站上车的人多了起来,一下子安静的车厢变得嘈杂起来,空气变得浑浊,更是多了一些难闻的气味。

  “这环境真是太差了。”一个从未坐过这种车的小年轻皱眉捂住了鼻子,往座位里靠了靠,生怕被人蹭到。

  其他人虽然没表现的这么明显,但脸色也都挺不好的。

  突然“咩咩”几声羊叫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原来是有人赶着几只小羊羔上了车,正赶着往过道里走。

  “这怎么还有羊”一个工作人员惊讶极了。

  “这不是火车吗又不是货车,怎么能让动物上来”

  “这种牲畜身上带着多少细菌啊,怎么能够跟人待在一个火车上这根本不讲卫生”

  这些人都是城里人,根本没见过这阵仗,大多数都有些不满。

  “咯咯咯”除了羊叫外还有鸡叫,让他们的脸色更差了。

  “不行,必须找乘务员,上个街很多商店还不允许宠物入内呢,火车怎么能让动物上陈导,您放心,我这就去找乘务员,乘务员要是不管,就找列车长”

  一个职员看陈副导的脸色也不大好,赶忙上来拍着马屁,一边拍还一边起身,殷勤地就要去找人。

  “我跟你一起去,这确实太不像话了,陈导怎么能跟这些牲畜乘同一辆火车”有人不甘落后,也赶忙出声巴结。

  “等等”陈副导阻止,眼神朝主摄影一扫,“愣着干嘛呢拍啊,这是好新闻啊”

  心里对这个节目组的人也是无语了,一个个的新闻敏感度也太低了,遇到这么稀奇的事不想着采访,心里只有溜须拍马

  “哦、哦”

  被陈副导这么一提醒,大家伙才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拿设备准备跟拍。

  确实,这是个好新闻

  近年来,人们对于“铁老大”的不满与日俱增,新闻媒体也摸准了观众的心态,总是放一些关于铁路的负面新闻。

  比如二十块钱的高价盒饭却毫无油水,火车垄断致使乘客不得不买高价低质的盒饭,更多人选择不吃饭,而是拿桶装泡面替代。

  又比如卖票的服务人员态度不好,乘务乘警黑着一张脸,每次卖票都要排长队,黄牛倒卖横行无忌,铁路内部和黄牛贩子互相勾结倒卖等等等等负面的新闻。

  所谓衣食住行,人生在世都脱不开这四样,火车基本上跟每个人都息息相关,所以大家对铁路上的新闻都比较关注。

  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经历过上面所述的那些事情,特别寒暑假、春运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有过长时间排队买票,或者买不到票还非得去买高价黄牛票的经历。

  至于火车上的盒饭,真没几个人能觉得好吃,特别现在盒饭价钱越来越贵,确实累积了很多不满。

  除了这些客观上的问题外,还有不少人为了各种目的添油加醋,挑动人们本来就敏感脆弱的神经。

  于是一些说法甚嚣尘上。

  某些人言之凿凿地说,铁路的问题在于国营,国营就代表生产力的落后,生产积极性不强,所以火车职工态度差,各种问题也就接踵而来。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市场化,将铁老大的权利下放给私企,形成市场竞争,到时候各大企业为了争夺客源,一定会在服务和价格上做出积极努力,这就会在根本上改善情况。

  市场经济的杠杆能解决一切经济问题和民生问题,这种论据很有市场,相当多连经济学都没学过的人,也笃信这就是解决沉珂的良方。

  从经济方面获得舆论胜利后,某些人又随之将目光放在政治上,言必西方民主体制才能保证社会良性发展,有制衡才会保持政治清明

  话题暂且收回来,陈副导的新闻神经就是在这种舆论风气下产生的,在他看来这又是个“新闻正确”的选题。

  让人和牲畜乘坐同一辆火车诶,这多不卫生、多不尊重人权啊,这要是在自由竞争的西方,能出现这种事情吗

  也只有在一家独大的“铁老大”这里,才会为了多赚点钱,要逼着人跟动物坐一车为什么因为没人能跟铁老大竞争啊

  白天在华锋语这里受到的憋屈一下子就找到了宣泄点,陈副导带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兴致满满地凑上去采访。

  一直在闭眼假寐的华锋语掀起一条眼缝,看着他们兴奋地想要挖掘铁老大内幕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嘲。

  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微型摄像机,这是她在市里买的,搁在火车座位的靠背上,那里有一片窄窄的空间,放摄像机正好。

  微型摄像机旁还放了个收音器,之后它开始工作起来,将节目组的人去采访的情况全数纳入镜头。

  “这位大婶,”一个工作人员将便携式无线麦伸到一个坐车的大婶嘴边,“您常常坐这趟车吗”

  那大婶有些拘谨,根本没经历过被人采访的事情,不由有些紧张地说“是的。”

  “您看,这辆车是不是有些脏乱这么多牲畜也跟你待在一个车厢里,很不舒服吧”

  大婶似乎有些茫然,看了看车厢说“没有啊,还好吧。”

  “这怎么能还好呢”问话的工作人员急了,忙引导她说,“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车是不是总这样,所以你见怪不怪了”

  这回大婶点点头说“那倒是,一直都是这样的。”

  得到这个回答工作人员高兴极了,果然,这辆车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没有其他办法,乘客们都被迫接受了。

  这些权益被侵犯的乘客,就是缺乏一个像他们节目一样的发声平台

  另一边在采访赶羊的羊倌。

  “大爷,您赶这么多羊上火车,知不知道会给别人造成困扰”这个问话也充满了恶意,他们或许已经习惯了恶意引导和带节奏,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更加抓人眼球的新闻。

  至于被他们恶意引导的人之后会遇到什么麻烦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就是那些人自己做错了事,虽然节目组的人刻意引导过,但也是因为这些人自己有问题,才能被引导成功嘛

  他们这是揭露社会痛点,这叫为民请命

  为民请命,他们也配。

  全然不知道正在拍摄他人的自己也同样在另外的镜头内,节目组用着他们一贯的手段来“采访”新闻。

  赶羊的老大爷被问的一头雾水,他的普通话很差,因为常年赶集的缘故倒是能听懂一些。

  “你在说啥”大爷操着一口口音相当重的普通话说着,“俺咋听不懂呢”

  “你是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啊”采访者继续引导,“你看看你这些羊,臭烘烘乱糟糟的,又吵又脏,这里是人坐的火车,你非要带着牲畜上来,会给人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老大爷还是没懂,麻烦啥麻烦以前不都一直这样吗

  “一向,是这样哩”老大爷不会说别的漂亮话,只会老实地说出实情,他的意思是一直都这样,不会麻烦到别人的,但听在节目组的人耳朵里,意思就全变了。

  “一向是这样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赶羊上车,这种扰乱公共环境的行为已经很久了”

  扰乱公共环境这个词大老爷真的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们在干什么回到座位上去”乘务员发现了这边的骚动,赶紧过来维持秩序。

  她看了一眼羊群,这些羊应该早就被赶到牲畜专用车厢去,却被堵在这里。

  乘务员看向节目组的眼神就很不好了,这些人想干什么

  “我们在采访。”陈副导挺身而出,“你们这个铁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这些牲畜上车”

  “为什么不能上车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们快回去座位上。”乘务员冷着脸说,她作为铁路职工,对媒体一向看不顺眼。

  这些媒体就喜欢抹黑他们铁路,早就烦的不行了。

  “不行,这个我们一定要采访,还要讨个公道”节目组的人当然不肯放过这种新闻,“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侵犯人民权益的现在连宠物都不能进很多公共场所,你们铁路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乘务员觉得这些媒体人真的胡搅蛮缠“什么侵犯权益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们这些媒体就喜欢胡乱造谣”

  “什么造谣你们觉得把人和动物关在一起对吗不仅不卫生,还是对人的不尊重。”

  他们争执起来,把乘警都惊动了,过来了几个乘警维护秩序“在吵什么呢赶紧回到座位上去,不要挡其他乘客的路。”

  乘警来也不管用,节目组仗着自己是省台媒体,拥有话语权,而且干着正义的事情,根本不会对乘警低头。

  “我们做媒体的是不会受人威胁的,维护老百姓的公平公正,就是我们媒体人的使命”陈副导说的义正言辞。

  乘警可烦死了,什么公平公正,这些媒体人就是天天没事找事。还使命,现在这些媒体人的名声有多差自己不知道吗

  但他们又真的不敢直接把人带走,否则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乱写一气呢。

  正在焦灼的时候,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陈叔叔,既然你们想要维护公平正义,不如大家把事情说清楚,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循声望去,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着非常讨人喜欢。

  而陈副导看见华锋语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不知怎的有不好的预感。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再也不敢把华锋语当一个普通的初中女生看待了,这女孩儿聪明的过分,一双清澄的双眼似乎能看透他心里的一切阴暗面。

  陈副导察觉自己隐隐有点惧怕她。

  “事情这么清楚,还有什么要讲清楚的呢”陈副导勉强笑了笑,被华锋语弄得想打退堂鼓,“算了,大家不要影响车厢秩序了,都坐回去吧。”

  华锋语没有组织他们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因为他们站在外面挡住别人路了,但等他们刚一落座,就再次开口。

  “还是要说清楚的,媒体最重要的是报道真相,”华锋语淡淡地说着,目光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上面一一扫过去,“你们说对吗”

  “确实。”陈副导背脊上起了细毛汗,“但是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清楚吗”华锋语微微一笑,冲之前被拦下的老大爷轻声细语地问,“大爷,您清楚了吗”

  那老大爷迷惑地摇摇头,他清楚啥

  “我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个乘警开口了,对华锋语和颜悦色地说,“小姑娘胆子大,这些大人还没你清楚呢”

  陈副导听得有些坐立难安,想起之前华锋语非要搭乘火车一事,总觉得自己掉坑了。

  节目组的人也觉出些不对劲来,想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华锋语可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他们肆意编造新闻和节目的时候,也没在乎过当事人的想法啊

  “老大爷,您说说,为什么您会赶着羊群上火车呢”华锋语声音温柔,很好地抚平了老大爷的无措和紧张。

  老大爷摸了一把小羊羔的耳朵,熟悉的毛绒绒让他镇静下来,苍老的声音缓缓说“当然是为了赶集哩,俺家下了小羊仔,要卖出去哩,给我大孙子交学费哩”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大孙子在学堂里读书的画面,他沟壑满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在老一辈人朴素的思想里面,一切都是为了儿孙,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赶着羊群去赶集。

  也算是赶了一辈子了,都习惯了。

  “可是,就算是赶集也不能占用人的车厢吧。”一个工作人员不服气地说,“也不能因为人可怜,就能让人破坏公共秩序吧,这是公共场所。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还是素质差。”

  “是啊是啊,就算情有所原,这也是不对的行为,应该规范。不然我们国家成什么样子了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还要不要形象了”

  “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了,现在跟外国交流也多了,不能丢人丢到国外去吧”

  节目组的人都深谙现在的主流思潮,张口就是一口破坏国家形象、妨碍公共治安的大帽子砸了下来。

  老大爷被他们说的手足无措,很多话他根本听不懂,只知道这几个穿着打扮很时尚的城里人说他不好。

  “你们在胡咧咧什么呢你们这些搞媒体的嘴,我才算是领教了”乘务员哼了哼,“老大爷没有问题,他也没有破坏公共秩序,我们这趟火车本来就是要载牲畜的”

  “什么这不是人坐的火车吗”节目组的人坐不住了,这辆车是载牲畜的,那买票上车的他们算什么

  也算牲畜吗

  “本来就是混乘车”乘务员不耐烦了,“只不过牲畜并不和人待在一个车厢而已。要不是你们捣乱,大爷早就将羊群赶到牲畜专用车厢了”

  人畜混乘节目组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火车啊,人怎么能和牲畜混乘呢

  “这不合理,太不符合规章制度了。现在马路上的小摊小贩都不准摆摊了,就是因为破坏市容,你们这样为了赚钱搞什么人畜混乘,简直就是为了钱不把国家脸面放在眼里”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一听都炸了,什么叫赚钱他们赚什么钱明明

  正当乘务要不顾纪律跟乘客互怼的时候,华锋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违纪的念头。

  “赚钱陈副导,各位叔叔阿姨,你们的车票多少钱看了吗”华锋语问道,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状态。

  “车票十八啊,我看了,怎么了”有人回答,不明白华锋语想说什么。

  “十八你要不要算算,这么一趟列车要多少燃料,多少人工”

  华锋语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朴素的绿皮座位,示意众人看向窗外连绵的山峰,夜色中的山峦隐隐绰绰,像是某种看不清的梦境或未来。

  “我们省大部分范围都在山区里,你们知道要在这种山区修建铁路,需要多少投入、多大的牺牲吗你们又知道,为什么国外的山区没有这么好的基建吗”

  这个问题没人答话,节目组的人看着窗外山陵,在华锋语说话的间隙,一个隧道遮断了视线,想要说些什么,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他们不知道在这里修建铁路需要多少投入,但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花费巨大的工程。

  山区和平原不一样,遇山钻山、遇水架桥,皆耗资不菲,由于山势复杂,甚至还有铁路工人在此牺牲。

  一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铁路,不知道蕴含了多少艰辛和牺牲。

  “修铁路确实花钱,但那本来就是国家该做的”有人小声嘀咕着。

  “是呀,你说得对。”华锋语附和了他,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不合年纪的老成通透,“但是要加个前提,这是我们的国家才会理所当然该去做的事情。

  你们既然这么崇尚国外,觉得外国素质高,条件好,但他们有这种工程吗修建在崇山峻岭之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最后卖你一张十八块钱的车票。

  没有,当然没有因为那就是你们口中的市场经济,资本只会逐利,资本会在繁华的城市里建造豪华的赌场,让无数富豪在里面一掷千金,也不会掏出一毛钱来改善民生建设。”

  华锋语说着,有些伤感却又混合着自豪地笑了。

  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就已经注意到这趟火车了,瞬间就能明白火车背后代表的含义。

  但是这些人这些自称的媒体人,这些应当最能发现民生疾苦的人,却从没关注过这些事情。

  她已经将事实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他们得出的结论却是“铁老大”为了赚钱故意卖的牲畜票,甚至觉得这种做法丢了国家的脸。

  嘴里说着人权,但他们却根本不明白人权是什么。

  “叔叔阿姨,这些线路其实并不是为你们这些人修建的,而是为”华锋语看向车厢里的乘客,赶羊的老大爷、抓着鸡笼的中年妇女、穿着打扮明显家境贫困的其他人

  “为了他们而修建的。如果没有这条铁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走出去,也没有办法去赶集赚钱供孩子读书

  叔叔阿姨,你们嫌这些动物占用了自己的空间,嫌弃这些人老土,但实际上,不是他们破坏了你们干净繁华的生活,是你们闯入了他们的世界。”

  “”陈副导沉默了,是他们打扰了别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脏乱差的环境丢了国家的脸面,但在我看来,那些你们所推崇的,富有体面的发达国家,却连这样一条为底层民众谋利的铁路都没有,这才叫丢脸。”

  自诩高福利,自诩民主自由,自诩人权至上,可能在他们的国度,底层民众不配称为公民吧。

  丢脸啊,真的丢脸。

  华锋语就是看不起他们这种假惺惺的作态,也看不上这群人,资产连布尔乔亚的边都摸不上,往脸上贴金也只能称一声“小布尔乔亚”的阶级,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他们眼中的泥腿子划清界限了吗

  “人权啊,什么是人权,人权就是给你活着当人的权利,而不是让你踩在人民的脖子上当人上人的权利。”

  “啪啪啪”乘务员突然大声鼓起掌来,她面带敬佩地看着华锋语,朗声说,“小姑娘,你说的可真好”

  夸完了华锋语,她又冷冷地看向节目组的人“哼,你们穿的人模人样的,心灵可能还不如被你们嫌弃脏臭的小羊仔”

  节目组的人都低下了头,臊的抬不起头来。

  他们沉默了,车厢里其他的乘客倒是开始说起话来,各种方言夹杂着重口音的普通话,窃窃私语传遍整节车厢。

  “这个女娃说的好多话听不懂,但是说国家为俺们建火车,俺听懂了。”

  “俺早就知道咧,这火车就是给俺们建的咧,俺们那地儿就剩下穷了,不是国家想着俺们,咋会把火车通过来呢”

  “要是没有火车,俺们就一辈子在山沟沟里了,俺的好孙儿又怎么能去城市里读书哩”

  “就是,国家和领导想着咱们穷哈哈,他们都没嫌咱们丢脸哩,这些人啐。”

  “一群大人,还没得人家女娃娃懂道理”

  这些话让节目组的人越发抬不起头来,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媒体人的操守了,但基本的羞耻心还是在的。

  被一车厢朴实的乡里人指指点点,让他们羞臊的恨不得跳车。

  陈副导也低着头,努力当做没听见那些话,半晌他稍微抬起眼看向这个几句话就让群情激动的女孩,也不知心里这种复杂的心情是什么。

  华锋语长得是甜美可爱那一款的,表情也不坚毅,但说出的话却像最锋利的刀,划开他们虚伪自私的假皮,但同时也划开了些许被埋葬已久的良心和公义。

  “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理想主义吗”陈副导复杂地问。

  “这只是我们国家最浪漫的理想主义的一个角落而已。”华锋语语气温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耀眼的让身处黑暗的陈副导感觉有些刺眼。

  “一个角落吗”陈副导喃喃着,又挑衅地反问,“即使国家有着她的理想,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就是这样的了,理想主义,死了。像我们这种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凭你,又能改变什么呢再说了,你虽然嘴皮子厉害,你可以看不起我们,但你自己就能做到吗呵呵,华锋语,小姑娘,你还小,只是天真而已,以后长大了,社会会教你做人。”

  “理想主义者已死陈叔叔,我送您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面对质疑,华锋语并不生气。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好,确实,我这只雀儿,不懂你的鸿鹄之志。”陈副导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

  华锋语叹了口气,低垂下眼睫,声音也放轻了“可是国家建设需要燕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鸿鹄,我愿意当一只普通的燕雀,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想走一条坦途,那就不要管这么多事情,埋头读书就好了。

  去最好的高中,跳级高考去最高等的学府,进入中科院,研究最前沿的科技。

  但是她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陈叔叔。”

  又低又沉的话语,透出多少的无奈来。

  太难了,好像看不到前途,不论走到哪里,节目组这样的人都很多。

  陈副导有些奇怪地看着华锋语,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单薄的肩膀上似乎压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此时丧气起来,似乎周身都黯淡了。

  这个时候,突然一只粗糙的手伸到她面前,上面抓着两只小鸡崽。

  华锋语有些差异地抬眼看去,是带了一筐鸡的中年妇女,她看起来至少三十多岁了,皮肤晒得黑黑的。

  此刻这位明显生活困苦的中年妇女抓着两只要去卖的小鸡崽递给华锋语说“小女娃,两只小鸡拿回去养着玩儿吧。”

  华锋语难得有些懵逼“小鸡大姐,您为什么要送我啊”

  “因为你看起来不开心嘛。”妇女说着,她听到了之前华锋语的话,虽然大部分没听懂,但是知道这个女娃是帮他们说话的。

  现在看她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就送她两只小鸡崽。

  “你们城里娃,没养过吧,小鸡崽养起来,好玩的。以前也有城里娃专门买小鸡崽回去养哩。”

  跟眼前两只小鸡崽大眼瞪小眼,它们被大手抓住也没怎么反抗,两双乌溜溜的小圆眼似乎带着点好奇地看她。

  华锋语缓慢地眨了下眼,然后冲那妇女说“谢谢,那我给您付钱吧。”

  “要什么钱”中年妇女有些不高兴了,直接把小鸡崽往华锋语怀里一塞,后者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鸡崽抱好,抬眼就看见中年妇女转身回去了。

  华锋语犹豫了下,对方家境看起来很差,这两只鸡崽不过也只纠结了几秒,她知道这位大姐虽然穷,但是心灵却并不穷,两只小鸡崽代表着她的善意,给钱反而会生气。

  这种善意真沉啊,但也很甜。

  华锋语难得的一些丧气一扫而空,她微微翘着嘴角,眼睛里又恢复了神采,下战书一般地看了陈副导一眼。

  “陈叔叔,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就赌理想主义未死,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

  “就算还有一两个,有什么用”

  “有一两个,就能感召三四个,有了三四个”华锋语顿了顿,轻笑一声,“那可能就是全世界啊。”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搁这儿跟我说道德经呢”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陈副导呵笑了声问“打赌得要赌注啊,你的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省一中的数学老师打电话来找我回去,我会跟你回去见他。”华锋语笑眯眯地说。

  陈副导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为什么省一中的老师要找你怎么可能。”

  在省一中的拍摄是台里沟通的,但他们虽然答应了在学校里拍摄,但这可不包括跟华锋语互动啊。

  一个十分钟交了白卷的学生,还不是省一中自己的学生,老师哪有那个闲心去管

  “陈叔叔,你要是不相信,那可以明天接到电话后再打赌。”

  陈副导狐疑地答应了。

  这小姑娘,又挖了什么坑给他跳之前火车那一回,坑的他老脸都要掉光了。

  结果,第二天还没到八点,陈副导的手机就接到了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一听,那边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

  “喂,是陈副导演吗我是省一中的老师啊,华锋语同学哪里去了不是说要来我们学校拍七天吗怎么昨天就不见人影了啊”

  陈副导“”

  “陈副导演,你们可不能这样,快把华锋语同学带回来吧,你告诉她,我们省一中免试直接录取她,镇中学那地方,只能耽误她”

  陈副导

  他神色莫名地看着华锋语问“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还能更魔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又被吐槽了,我想改名了,改啥呢浪漫红是理想主义我废了。感谢在2021060719:33:472021060817:2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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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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