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_生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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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集安市公安局桥西区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不停的来回翻动着手中薄薄的几页笔录,半秃的头顶在日光灯下熠熠闪光。旁边的沙发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恭恭敬敬坐着,浓浓的眉毛拧成一团,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良久,秃顶男子道:“已经半天了,就问出一个姓名,其他的什么都没问出来,连身份都查不清楚,这案子怎么搞?”

  青年警察道:“没办法,问什么都不开口。”

  秃顶男子显然有些生气,喝道:“不开口就不会采取点措施,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还用我教你吗?”

  青年警察摇摇头,道:“不是我不会,我是不想,我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

  秃顶男子将头抬起来,似乎对青年警察的说法很感兴趣,问道:“有问题?说来听听。”

  青年警察道:“首先,这个嫌疑人是集安一中的学生,但是他手中的刀是库克瑞狗腿砍刀,那可是冷钢公司的产品,价格远远超过他一年的学费,这可是难得的利器,用来耍流氓太委屈了。第二,那个女的受害人,自称恰好在商店购物的耳中学生,我已经查了,她的名字叫韩方,家住桥东区,大老远跑到桥西区的一个小商店购物,不太可能。”

  秃顶男子皱了皱眉,道:“就这些理由吗?”

  青年警察道:“还有,最可疑的一点,韩方有个哥哥,叫做韩剑,是火字门的堂主。而韩方本人也是火字门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典型的不良少女。”

  秃顶男子眉头皱得更紧,道:“就因为被害人是一个不良少女,就可以随便被人伤害吗?”

  青年警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所长,您想一想,火字门在集安是何等威风,堂主的妹妹整日众星捧月一般被人照顾,再加上这位堂主妹妹本身就是一个好勇斗狠的角色,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难道不可疑吗?一个原本被小混混们前呼后拥的不良少女,独自跑到偏远的桥西区,逛一个专为集安一中穷学生开的商场,遇到一个一中的穷学生,手里拿着一把价值不菲的专业砍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非礼,太离谱了吧?”

  “闭嘴,”所长忍无可忍,重重一掌排在桌上,喝道,“张强,你有完没完,我知道你讨厌五大门派,但是我告诉你,不管这个韩方是什么人,她现在是一个案件里面的被害人,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怀疑,而是查证,首先从查清楚这个嫌疑人许正阳的身份开始。你说这个案子可疑,我也觉得可疑,不过不是觉得案子可疑,而是这个许正阳可疑,一个高中生,面对警察还敢不开口,连身份都不交代,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事情,怕被我们查到?”

  所长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来回走动着,道:“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不要你查清他的来龙去脉,至少你要给我查出这个小子的家属是谁,他自己不是不说吗,让他的亲戚来告诉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强苦笑了一下,道:“所长,这个容易,不用我问,已经有人来了,就是许正阳在集安的监护人。”

  所长停住了脚步,道:“是谁?”

  “是集安一中的体育老师,李常青。”

  所长急切的说道:“快,把李常青叫到我办公室,不,不用了,节省时间,我去找他,他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张强看着所长的热切,不由一阵诧异,道:“人被我安排在会议室等着,不过所长,这事我去就行了,不用您亲自出马吧?”

  “废话,”所长三步并作两步向会议室走去,道,“你这也怀疑那也怀疑,我怎么放心让你去。”张强摇摇头,苦笑着跟上。

  桥西区派出所会议室并不宽大,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和围桌摆放的十几把椅子几乎将会议室的空间填补的满满当当,对于一个只有十几名警力的郊区派出所而言,这样一个简陋的会议室已经足够了。

  李常青和方舒坐在会议桌旁边,面上满是焦虑。门外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喊着:“李常青李常青,咱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都忘了老同学了吧?”伴着话音,秃顶的所长快步冲进了会议室。

  “马千里,是你小子。”李常青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所长的手,“你在这里上班吗?”

  马千里哈哈笑着,道:“我是今年调过来的,当所长,太忙,也没有时间和你这个老同学聚聚。”

  李常青早已是一脸兴奋,连声道:“这下好了,我还发愁该怎么办呢,有你这个老同学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马千里仍然是一脸微笑,道:“怎么了兄弟,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李常青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我的一个学生,今天下午被你们给抓了,我来打听情况,看看能不能先保出来,高三的,学习紧张,一天都不好拉下。这下好,遇到同学,就在你这里撞撞木钟,走走后门吧。”

  马千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我听我们警长说过了,是叫许正阳的一个学生吧,怎么听我们警长说你是他的监护人,是你家亲戚吗?”

  李常青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亲戚,也差不多。这个学生是去年我在路边救的,当时奄奄一息,全身是伤,我早晨跑步发现了他,带他去了医院,大夫说倒是没有大碍,就是头部受了些撞击,休息几天就好了。一连睡了三天,醒来之后问叫什么,从哪里来,有什么亲戚,一问三不知,翻遍了身上也没有什么证件,只是在衣服上发现一个缝在胸口的姓名牌,写着许正阳三个字,想必就是他的名字了。之后问了不少大夫,都说可能是重击之下脑部震荡,暂时失去了部分记忆,怎么恢复何时恢复是一概不知,就这样,我就把他收留下来,反正我孤身一人,多一个伴还少一分寂寞。”

  屋内众人闻言都露出惊讶之色,尤其是方舒,和许正阳同学相处一年,只觉得他生性乐观豁达,对他颇有好感;尤其是对自己明显的爱慕之意,难免让自己心中感动,今天一听李常青介绍,不由大为震惊,原来这个让自己颇有好感的男生,竟然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根本无法去想象。方舒不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马千里点了点头,说道:“老同学,看来你还是一个样,上学的时候你小子就同情心泛滥,现在更是不得了,爱心上来就多了一个干儿子。那他现在怎么又在学校上学了呢?”

  李常青说道:“他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呆着不就把前途荒废了吗,我就想干脆让他在学校上学,等到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也不会耽误前程,我和老校长说了这个事,老校长很是支持,特意准备了一些考试卷子给他做了测试,发现他应对高中的课程绰绰有余,就安排他在高二六班上课,这不一年过去了,今年已经高三了。”

  马千里沉吟片刻,道:“那他这种情况,怎么参加高考,教委会同意吗?”

  李常青说道:“老校长当时也说了,这种情况要在教委重新建档手续太繁琐,不如在档案中记录为转校,就说原档案还没有转来,就可以先上课了,等到了高考的时候再和教委说说通融一下,没准可行。”

  马千里问道:“那这一年中,你就没有打听出来他的来历吗?”

  李常青说道:“这一年里,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因为当时他穿的那身衣服很像是你们特警的作战服,我还通过你们公安的朋友查过,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想等他自己回忆起来吧,别看他平时言谈举止和常人没有两样,但就是想不出自己的来历,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他就是一个高中学生,一直在上学一样,我现在是没有丝毫办法了。”

  “是这样啊,”马千里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思索着,道,“不管怎样,现在有人报警,还有几个旁证,证明这个许正阳当时在商店里面对买东西的顾客言语挑逗,还动手动脚,人家说了他几句,他就拔刀相向,将人家按倒在地,撕扯衣服,你说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让我帮忙,我怎么帮?”

  “不可能。”一直沉默的方舒忽然开了口,声音清脆而又果断,表情坚持而又决绝,全然不像一个柔弱女子。

  马千里眉头皱了起来,道:“姑娘,不要以你平时的印象判断一个人会不会做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表面上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混蛋太多了,千万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

  方舒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被表面现象迷惑,我是就事论事,当时我就在场,所以你说的那些言语挑逗,动手动脚是不可能的。”

  “你在现场吗?”马千里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张强。张强摇摇头,道:“不可能,案发现场只有被害人母女,还有一个售货员,没有其他人在场。”

  方舒说道:“不错,我当时不在一楼,我是在二楼。但是我和许正阳当时是一起去买东西,我先进门,之后就直接上了二楼,过了不到二十秒,楼下就有人喊救命。也就是说许正阳他在二十秒的时间内完成了言语挑逗,动手动脚,还持刀威胁什么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个时间?再说了,那把刀子我看到了,有一尺多长,他是和我一起从团委活动室走到商场的,我还有当时活动室的所有人都能证明,他的身上没有刀,一尺多长的刀子,他要怎么藏才能藏得住?”

  马千里将身子从椅背上直起来,盯住了方舒的眼睛,道:“姑娘,你要知道你在干什么,我们是警察,是在调查案件,如果你因为个人的感情好恶说假话,那就是在做伪证,做伪证你知道吗,是要坐牢的。”

  方舒没有丝毫的退让,果断的说道:“马叔叔,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

  马千里盯着方舒又看了许久,扭头对张强道:“张强,带她出去给她做笔录。”张强应了一声,匆匆将方舒带出了会议室。

  马千里脸上又换上了笑容,对着李常青说道:“老同学,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待会儿你就可以把你的学生带走,但是你要保证随传随到,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他不可以离开集安,否则,别怪老哥我不讲情面。”

  李常青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多谢多谢,还是老同学够意思,你放心,我保证,事情查清之前,许正阳不会离开集安,我要是看不住他,你就拿我是问。”

  马千里大笑着,说道:“拿你是问,和你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今天太晚了,你还带着两个学生,我就不留你了,等有了时间,咱哥两好好聚聚,来个一醉方休。”

  李常青说道:“应该应该,到时候我请客,咱们来个一醉方休。”二人相对大笑,天南海北的聊着大学时期的往事,良久,张强带着方舒回到会议室,将两页笔录递给了马千里。

  马千里细细看了几遍,笑道:“可以了可以了,张强,你把许正阳从盘问室带出来,让他跟李老师先走吧,有事再找他。”张强应了一声转身去办,李常青和方舒连声道谢,被马千里送出了会议室。

  看着李常青和方舒的背影出了办公楼,马千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沉思片刻便拿起桌上的电话,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听筒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事情办妥了吗?”

  “失忆?”靳百川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深深吸了一口古巴进口的雪茄,烟雾顿时在客厅缭绕起来,“老狐狸,你怎么看。”

  被称作老狐狸的中年人身子深深埋在宽大的沙发里面,二郎腿悠闲的晃动着,轻笑一声,说道:“鬼话,又不是在拍电影。”

  靳百川迟疑着,说道:“可是如果真的是那个人,一年了,他怎么没有任何行动呢?想想两年前松花江畔那场杀戮,出手果断狠辣,杀人不眨眼。从遭受暗算到现在一年多了吧,居然全无动静,不出手报复,这可不像是他们的风格。这一年来我们为什么提心吊胆,不就是怕哪一天有命睡觉没命起床吗?”

  中年人闭上了眼睛,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我也没有想通,可能是他还在等待机会,等着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靳百川不由打了一个寒战,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趁早动手,宁可错杀也不能留下祸患。”

  中年人果断的摇头,说道:“不行,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背后还有没有别人,这一点我们必须搞清楚,否则贸然出击,斩草不除根,会更加麻烦。”

  靳百川叹了一口气,道:“为了将他们除根,我这把老骨头只好冲在前面了,对吧,老狐狸。”

  中年人笑笑,道:“老靳,放心,一个高中生,要扳倒你这个政协委员,可能吗?”

  靳百川苦笑着,道:“要是加上个不知道多大的后台呢?”

  中年人说道:“只要他的后台露面,我们就有办法,多少次了,老大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犹豫,就是查,彻底的查,把这个小子查个底儿掉,不行就逼,逼得他狗急跳墙,到了那天,恐怕他的后台不出来都不行了。”

  许正阳自从被李常青从派出所领出来之后便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同学看自己的眼神和从前大不一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忌讳,背后似乎老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甚至一些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低年级学生,也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交头接耳。许正阳确信自己并没有疑神疑鬼,一向敏锐的观察力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面对这样的窘迫,除了苦笑别无他法,毕竟,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作流氓抓捕,还是持刀行凶的流氓,总不是什么好事。除非有朝一日沉冤得雪,流氓的帽子只怕很难摘掉了。

  这一切在许正阳心中都可以如清风拂山岗一般浑不在意,但方舒的看法却不能不考虑。一想到那日在商店方舒的眼神,许正阳便忐忑万分,她会不会也误会自己呢,如果真的误会,又该怎么解释呢?哪知被李常青带回学校后,方舒对自己不仅没有丝毫疏远,反而连平时的言谈都明显增多,言语之间似乎还有难掩的关切之情,搞得许正阳连番庆幸,就连挑起事端的那名女子韩方,在许正阳心中也被暗中感谢了千百次,若不是有此一劫,哪有之后的幸福时光,所谓塞翁失马,大底便是如此吧。

  校运会下周就要举行,许正阳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了飞鹰社,因为和方舒的感觉越来越好,心中早已不再担心万鹏飞的穷追猛打,便全身心投入了对参赛选手郭永的指点。

  许正阳的指点完全从实战出发,不停要郭永进攻,但无论多么凌厉的攻势,在许正阳面前总是被轻描淡写的化解,全无套路痕迹可寻,往往是一个照面之后,郭永便要停下来思索半天,思索刚才的攻击为什么会失败,寻找自己攻击中的不足。方英华等人每逢此时都聚成一团,全神贯注的看着,在郭永思索的同时一起分析双发发力的时机和角度。雷宇和刘志冬、张杰基本就属于看热闹,但听着大伙议论,也觉得长了不少见识。

  李常青这几天很少呆在学校,一有时间就前往桥西区派出所打听案件的进展,刚开始几次马千里还热情相待,到后来就打发警长张强出面,一来二去,李常青和张强倒成了朋友,二人一致认定此事必有蹊跷,终日想法设法要查清事情真相,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天许正阳如同往常一样,到课外活动时间就进了飞鹰社,一进屋门便发觉气氛不同,社团人人都在却没有一个人热身训练,而是围成了一团低声议论。看许正阳进来,雷宇大声说道:“阳哥你来的正好,正在说你的事情。”

  许正阳一听便已明白,几天来,包括方舒在内的同学当着自己的面对那天发生的事都讳莫如深,惟有飞鹰社的众人忿忿不平,断定是仇家报复,把许正阳历年来得罪的人逐个分析,甚至连情敌万鹏飞也成了嫌疑人。看来今天,众人又获取了“宝贵线索”,没准儿又从边边角角挖出个自己昔日的仇敌,正在分析的不亦乐乎。当下笑了笑,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说它干什么,校运会下周就开,还不抓紧时间训练。”

  雷宇难以掩饰面上的喜悦,说道:“阳哥,你不知道,事情有了突破,你知道吗,那个主办案件的警长,不是外人,是张杰的哥哥。”

  许正阳看了看张杰,那个叫张强的警长他是有印象的,当天就是他问了自己,当时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个警长对事情的真实性是存着怀疑的。心中想着,嘴上却仍然说道:“那又能怎么样,证据确凿,张杰的哥哥也不能胡乱办案,把我这个铁证如山的流氓放了吧?”

  张杰显然对于自己的哥哥主审奉为偶像的阳哥耿耿于怀,根本没有听出许正阳语气中的劝慰,反而认为是在调侃,急忙分辨道:“我昨天回家特意问了我哥,我哥说了,他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有问题,我又把你的为人和他说了,他很欣赏你,还说他现在已经追查到一些线索,可能很快就会查清楚了。”

  周小唐早已按耐不住,追问道:“快说,查到什么了?”

  张杰摇摇头,说道:“这种办案的事情,我哥是不会告诉我的,他就是让我转告阳哥,事情总会真相大白,让他不要担心,所谓的证据确凿什么的,都是瞎说,如果真的证据确凿,怎么可能轻易把你放出来呢?”

  雷宇接口说道:“话说回来了,听李老师说这次阳哥能从派出所顺利脱身,嫂子可是起了关键作用。”

  听到“嫂子”二字,许正阳不由一愣,旋即明白雷宇指的是方舒,方舒当天挺身而出,李常青早已告诉了许正阳,方舒自己事后只字未提,现在听雷宇提起,许正阳心中又升起阵阵暖意,口中却丝毫不让,说道:“雷宇,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罚你跑一万米,练趴下你。大家不要多说,快快训练。”众人哄笑一阵,分头训练去了。

  训练正酣,许正阳忽然听到隔壁管乐队奏乐声消失了,隐隐传来阵阵争吵,心中不由牵挂,推门出去来到管乐队门口,却并不入内,在门口站定,静静听着。

  只听一个男生的声音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听听现在全校有几个人不这么说的,因为耍流氓被警察抓了,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何必这么大反应呢?”男生声音洪厚,听来是万鹏飞的声音。

  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万鹏飞,说话要讲良心,许正阳你又不是不认识,他是不是这种人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听声音显然就是方舒。

  万鹏飞嘟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他又不是同班同学,见面打招呼都少,又不了解他,谁知道他是什么人。”

  方舒说道:“你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你,但是他却能够在那些混混围攻你的时候冒险出手救你,这样的人会做出他们说的那种事情吗?”

  万鹏飞说道:“那天那帮人本来就是冲着他去的,要不是他好勇斗狠招惹了黑帮势力,我怎么会落到那帮人手里?领情,我凭什么领他的情。方舒,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这几天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难道就是因为我说了许正阳几句坏话,你就不理我了吗?”

  方舒显然没有料到万鹏飞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气中有了一些慌张,说道:“你胡说什么,咱们只是同学,什么我对你好,这样的话你以后可不要提起。”

  万鹏飞提高了声音,说道:“难道不是么,这么长时间,三年了,咱们在管乐队里配合默契,我对你怎样你不会不知道,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许正阳他才认识你多长时间,一年,自从许正阳来了之后,我觉得你对我明显疏远了,你还带他到家里去作客,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过?他有什么好,整天吊儿郎当,仗着自己脑子好使,不好好学习也能考个说得过去的成绩,就放任自流不努力,你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不上进的人?记得原来咱们聊天,你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不勤奋用功的学生,你当时还说父母辛辛苦苦供养大家上学,不努力怎么对得起父母,你忘了吗?看看许正阳这个样子,不就是你原来最看不上的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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