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生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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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肖长远听着门外中枪的混混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乌合之众,如果不是重伤在身,这几个蹩脚的土贼怎么能够困的住他,一点儿战斗经验都没有。他故意没有要这几个小子的性命,只是打了不当紧的部位,会造成流血和疼痛,但绝不致命,甚至不会造成残疾。但是看着自己的血不停从鸡蛋大小的血洞中涌出,对于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来说,恐惧是难以名状的,而他们那因恐惧发出的撕心惨叫,带来的是连锁反应的更大规模的恐惧。如果不是动不了,老子早就跑了。肖长远恨恨的想着。

  一声尖利的枪响忽然响起,门框上顿时多了一个乌黑的枪眼,碎木屑飞溅到了肖长远的脸上,那一丝微笑在瞬间凝固了,不对,乌合之众当中夹杂着高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弹着点就在方才那一枪的附近,枪手从一个肖长远看不到的角度开了枪,目的不是杀伤,是震慑,肖长远的心微微一动,这样的打法明显是在掩护,他在掩护什么?

  几乎不容他有思考的余地,枪声如同有节奏的鼓点一般响起,从容而又密集,弹着点整整齐齐排列着,如同在门框上绘画一般,肖长远笑了,敌人要生擒他,这样的枪手如果要取他的性命,他此刻只怕早已成了筛子。生擒活捉?笑话,刀锋的战士,怎么能当俘虏?肖长远镇定的将步枪横在膝头,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一枚手雷,轻轻拉开了保险,握在手中,面上微笑着,是啊,真正的战士,就应该在烈火和硝烟中笑对死亡,死也要让敌人付出血的代价。

  枪声骤然密集起来,肖长远顿时觉得有一丝快意,敌人要动手了,密集的枪声是最后的掩护,无论敌人要从哪个角度来,都不会太晚了。真不知道敌人看到自己手中手雷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惊慌吗,他还真想好好看看。

  屋顶上的薄瓦发出清晰的碎裂声,在枪声的掩盖下原本微弱的难以分辨,但是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他肖长远是什么人?刀锋的战士,越是危险就越是敏锐,这是最起码的要。敌人就在自己身后的屋顶上,肖长远猛地向后转身,枪口高高抬起。

  一阵轰然的巨响,屋顶的瓦片砖木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屋内顿时尘土飞扬,肖长远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一条人影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到了面前,调转枪口已经来不及了,肖长远从容的举起手中的手雷,微笑着,双目目光如同闪电一般,似乎要直直透过来人的眸子,就在目光交错的瞬间,肖长远顿时呆住了。

  一只铁钳一般的手稳稳抓住了肖长远握着手雷的手,几乎容不得肖长远有丝毫的反映,手雷已经被牢牢握在了来人的手中。“肖长远,还是一样的刚烈。”侯天翼脸上挂着如同见到熟人的微笑,语气亲热的就像好友在问候。

  “怎么是你?”肖长远感觉自己强撑到现在的精力如同奔流的瀑布一般一泻千里,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晕眩,肖长远失去了知觉。

  密室的门随着许正阳和陈淑贤的脚步迈出房间缓缓关闭,面前是一条消防通道,而刚刚关闭的门则是消防通道的一堵墙壁,几乎看不到门缝,如果不是刚刚从这扇门里走了出来,根本无法相信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到一天的经历几乎摧毁了陈淑贤的神经,面前这个自己女儿的同学,行为诡异的匪夷所思,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回答,陈淑贤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许正阳将M4卡宾枪熟练的摆弄着,顷刻间手中的武器就变成了一堆钢铁零件被扔到地上。陈淑贤一愣,问道:“为什么把枪拆了?”

  许正阳指了指消防通道台阶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门,门缝中露出已经透亮的天空,“那里就是楼外,外面都是警察,我可不想让警察看到我拿着枪杀气腾腾的从楼里冲出去。”说着迈步向门口走去。

  “你等一下,”陈淑贤并没有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许正阳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苦笑着,说道:“我是什么人,就在几天之前,我仿佛已经知道了我到底是谁,但是现在,我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说着继续向门口走去。

  “那,”陈淑贤有些不知所措,“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我要去找知道我是谁的人,我要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正阳回过了头,看了看呆立着的陈淑贤,“你不用惊慌,发生的一切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就出去找警察,就说你被绑架了,现在逃了出来。”

  陈淑贤有些犹豫,“不行,那样警察就会发现你杀了那么多人,会抓你的。”

  “杀人?”许正阳的笑容更加无奈,“你放心,就算警察真的发现我杀人了,能不能抓到我都是一个问题,更何况,恐怕等警察冲进大厦的时候,那些尸体就连一根头发都留不下了。”

  “你说的都是事实吗?”欧青松的语气有些沉重,如果康剑成的推测被证明是真的,那这个百川集团将会成为全省建国以来最大的黑恶势力,开枪袭警,甚至公然武装对抗政府,这是什么性质的案件。

  “我用党性担保,这一切都是刚刚在集安大地上发生的。就在此刻,军队还在树林清理现场,马千里还在我们的监护下几乎神智失常,而赵子强的尸体此刻还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等着法医的检验。”康剑成看着欧青松,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还在等着您下达解除职务接受审查的命令。”

  欧青松的眉头紧紧皱着,沉思了片刻,说道:“康剑成,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记住,只有一天,你要找到靳百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亲口问他,他还是不是那个我认识的靳百川,还是不是那个一心要干出一番事业,信誓旦旦造福集安的靳百川。”

  康剑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欧省长,我是不是可以针对百川集团展开调查?”

  欧青松点点头。

  “等等,”钟睿感觉有些意外,“欧省长,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是不是……”

  “证据需要康局长他们去找,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应当相信一个老党员,老公安的判断,你说呢,钟书记?”

  陈云看着从百川大厦里面匆匆走出来的杜重阳,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

  “有突破,”杜重阳一脸喜色,“私藏枪支是没跑了,证据就在这里,”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民警紧紧抱在怀中的包,“我这就到康局办公室,把这个交给康局,看看那些省长书记还有什么话说。”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陈云看了一眼跟在杜重阳身畔的男子,有些疑惑。

  “东西就是这个人帮忙找到的,留在百川集团里面怕被报复,我得带着他走,也是一份人证。”

  陈云连连点头,招手叫来一辆桑塔纳警车,为杜重阳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道:“放心去,我在这儿守着,保证不让一个人出百川大厦。”

  杜重阳点点头,低头钻进了副驾驶座位,那名百川集团的男子连忙上了后座,随行的两名警官一左一右将那人夹在中间,轿车鸣了一声警笛,飞驰而去。

  看着远去的警车,陈云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辛辛苦苦几天,已经隐隐约约见到了这个黑恶势力的轮廓,可忽然之间取得的突破只是一个私藏枪支,总让人觉得有点儿别扭。他自嘲的摇摇头,暗自想着,不少大案都是从细小处突破的,想要在瞬间让这么一个经营多年的集团全盘崩溃,几乎是不可能的,是自己太急躁了,一切应该都很正常。

  “陈队,有个女的从百川大厦里出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匆匆走到陈云身边,小声说道。

  “没什么可说的,不管是谁,不得走出百川大厦半步。”陈云面沉似水。

  “她不是百川大厦的人,她说她是被绑架的。”

  “什么?”陈云顿时来了精神,“她在哪儿,快带过来。”

  早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在各个路口拥堵了,杜重阳乘坐的警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插着,但左右都是熙熙攘攘的车,最后只好乖乖排在车队之中,缓缓随着大队挪动。

  杜重阳按捺着心中的焦躁,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坐在后座正中央的男子,那名男子的面上有些紧张,似乎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前途。“怎么,紧张了?”杜重阳问道。

  男子笑了笑,说道:“有点儿,说实话,我从昨天就想从百川大厦出来,结果你们把那儿围的像铁桶一样,恨不得出去个蚂蚁你们都得拦回去,可把我急坏了。嘿,想不到今天是用这种方式出来了。”

  “着急回家了?”杜重阳微微一笑,“没关系,先跟我们到市局取个笔录,之后我让人送你回家。”

  “回家?”男子摇了摇头,“我早就没有家了,我是着急把东西带出来。”

  “什么东西?”杜重阳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警觉地回头看着那名男子。

  “就是拿在你们手里的那个密码箱。”男子指着自己身边一名民警怀中的箱子,说道,“现在好了,你们帮我把它带出来了。”

  杜重阳冷笑一声,手已经按到了腰间的枪柄上,“你认为我们是帮你把它带出来的吗?”

  “现在当然还不是,不过,我相信,几分钟之后,你们就会乖乖把它交给我。”男子镇定的说着,双手缓缓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举过头顶,每只手里放着一枚手雷,杜重阳看的清清楚楚,手雷的保险已经拉掉,只要一松手,手柄脱开,就会爆炸。

  “我的要很简单,”男子微笑着说道,“你们选择一个人替我拿一枚手雷,这样我就可以腾出一只手拿你们手里的密码箱。然后我下车,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就不管了。”

  杜重阳脸色有些发白,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没关系,”男子耸了耸肩膀,“反正我得腾出一只手,你们没人接,那我就让那枚手雷自生自灭吧。”说着将右手的拇指缓缓抬起,用其他四只手指握住手柄,“放心,我给你们时间考虑,我会一只只手指的放开,但是我不能保证用几只手指可以握住这枚手雷。”

  杜重阳额头出现了汗珠,“别放手,手雷给我。”

  男子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好,杜队长,你一定要接好了,全车人还有车子附近老老少少的性命,可都攥在你的手里了。”

  杜重阳如同接过一枚红红的火炭一样将手雷握在手中,虽然烫手却又不敢松开,牢牢握住,生怕手柄在强力弹簧的作用下飞出。男子微笑着伸出右手,从身边目瞪口呆的民警怀中拿过密码箱,坐了一个请的手势,伴随着刹车声,车子的后门打开了,民警失魂落魄的打开车门走下了车子,男子紧接着钻了出来。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男子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杜队长,千万不要派人追我,一旦我发现有人跟踪,会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这枚手雷扔进人群的。”男子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容,转身融入了上班的人流之中。

  上课铃声刚刚响过的时候,许正阳悄悄从楼梯的角落里闪身出来,若无其事的走到高三六班的后门口,从后门的窗户向屋内张望,原本是自己坐着的位置空着,桌上的书整整齐齐码放在一旁,那不是自己码放的,他记得清楚,自己的桌子一贯乱七八糟,会不会是方舒呢?一想到方舒,他的心头不由流过一丝暖流。旁边的位置是方舒的,也空着,许正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有思想准备了,但还是感觉心被生生揪住,方舒不在,十有八九是出事儿了。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条路,找。许正阳头也不回,快步走下了楼梯,走出清晨的校园。

  地狱鸟最后的安全点此刻已经一片破败的景象,许正阳看着屋内的一片狼藉,不由有些发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此刻他的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往事在脑海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好像历历在目却又总是似是而非,为什么自己本能的可以打开百川集团保险库的门却又不知道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越来越疑惑。想着当初龙在天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几乎可以肯定龙在天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本能驱动着他来到了这里。这儿不是他第一次来了,当初就是在这里,他追问了龙在天幕后的真凶是谁,龙在天拒绝回答,那时这里内紧外松,处处设防,几乎滴水不漏,但是此刻,这里已是一片战后的散乱。门框上有弹孔,从口径上判断应当是毫米的自动步枪,那就不可能是军队和警察干的。会是谁呢,是谁攻打了这里?

  门口的光线忽然被挡住了,背对着门口的许正阳心中不由一凛,有人来了,但是自己没有听到脚步声,甚至没有感觉到异常,难道几天的疲劳让自己的感觉变得迟钝了吗?不应该,多少次连续作战几天不合眼,只会让自己对危险更加敏感,决不会让自己迟钝的。那就是对手太强,竟然可以无声无息的和自己靠的如此接近而不让自己感觉到,这样的对手如果是敌人,那可能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劲敌。就在一瞬间,许正阳的全身放松了下来,这是最佳的战斗状态,只要一有异常,攻击会毫不留情的展开。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许正阳,你来了。”许正阳的心中几乎被暖流包围了,一种和亲人就别重逢的喜悦瞬间填满了那疲惫的心房,他几乎不能控制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转过身子,颤抖着对门口的人说道:“贺大队长,我终于找到你了。”

  门口的人,是刀锋特种部队的大队长,许正阳进入S组的领路人,贺东海。

  “贺大队,你怎么在这儿?”

  贺东海看着许正阳,如同看着自己失散许久的孩子,“马骁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发生在集安的一切,告诉我现在地狱鸟已经和你们成了盟友,告诉了我地狱鸟的根据地,我就来了。”

  “这儿发生了什么?”许正阳看着周遭的一切,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是在你后面来的,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贺东海走到一把椅子边坐下,说道,“倒是你,听马骁说你失忆了,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许正阳一脸茫然,“我遇到了肖长远,他好像治好了我的失忆,但是又好像没有治好,我总觉得有些东西我还是没有想起来,脑子里很乱,有些事情很奇怪。”许正阳越说越懊恼,不由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皱起了眉头。

  贺东海伸手拦住许正阳,说道:“你说说,什么事情奇怪,我帮你回忆一下。”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干什么的。”

  “你是刀锋特种大队最精锐的力量,是S组的第一突击手,怎么连这个都记不起来了吗?”贺东海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这个小伙子确实天分过人,但最终成为一块好钢,却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许正阳在贺东海对面坐下,“我总觉得还有一些东西,是很重要的一些东西,和S组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好像藏在我脑子的深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不要勉强自己,”贺东海说道,“还记得你要加入S组的时候吗?你曾经非常犹豫,是不是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这支特种部队。其实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你的内心深处,有一部分柔弱的性格,即使你已经成为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战士,这部分优柔寡断依然没有丝毫的减少,只是被你坚强的外壳深深的掩盖起来。现在你刚刚恢复记忆,那一部分就会趁机跑出来作祟,让你觉得困惑难当。等你在恢复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正阳低着头,贺东海的话仿佛有些道理,但是似乎又不全对。自己的性格中或许真的有柔弱的成分,不然自己不会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几次都不能痛下杀手。可是仅仅是这个原因吗?那自己可以用指纹打开百川集团的密室,这又是为什么呢?

  贺东海看着许正阳脸上的迷茫,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膀,说道:“行了,别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只是军人,军人的生活最简单了,你这个样子,简直像个政客。”

  “政客,”许正阳喃喃着,这个词并不陌生,而从贺东海嘴里说出来似乎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在漆黑的夜晚中忽然闪过一丝火星,照得许正阳的脑子里一亮,那是在他刚刚加入S组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贺东海发怒,而发怒的对象,则是刀锋部队的直接上级,总参作战部特种作战局局长。

  那天是许正阳站岗,他的哨位就在刀锋部队办公楼的门口,而贺东海的办公室,正对着他的哨位,许正阳的脑子此刻对于那天的事情回忆的无比清晰,几乎历历在目,那天上午,自从局长进入贺东海的办公室之后,贺东海的声音就没有低下去过,简直就是在吵架。让许正阳想听不到都不行。

  “老马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我连续请示要派人去找,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贺东海的声音生硬的很,许正阳几乎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对面的可是一位少将,军龄几乎超过了贺东海的年龄。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纪律,”局长的回答很平静,似乎对于贺东海的冒犯丝毫不以为意,“这种潜伏任务,军方是不会认可的,派出去的人历来是自生自灭,你也执行过这样的任务,不会不清楚吧?”

  “老马不一样,”贺东海的声音提高了,“你知道的,老许牺牲之后,老马就是资格最老的战士了,我有责任保证他的安全。”许正阳只觉得心中一阵乱跳,老许,是他的父亲。

  “你有责任保证你每一个士兵的安全,不光是一个老马。”局长的声音依然平和,“你更有责任维护军队的安全,派人去一旦出了闪失,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那就是一场国际争端。”

  “那当初为什么派老马去?老马出了事情就没有国际影响了吗?”

  “你知道这个任务的紧迫性,不到万不得已军委是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选择老马也有原因,一来他是我们最优秀的战士,另一方面,也是组织上对他的信任。我们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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