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骄傲
“我没有那玩意儿。”
他的气息仿佛就落在沐央发顶上，那声儿厚且哑，如老旧的砂纸，磨人的耳膜，耳际边的绒毛仿佛都苏醒了。
她不过对着课表眨了眨眼皮，像个局外人。
赵乾：“怎么没有，前几天我才看见了，白色瓶，喷的那种。”
宋漠挑起眉来，慢吞吞说：“那是润滑剂，不是润滑油。”
沐央自认是个讲究人，悄无声息地往边上退了一小步，目光嫌弃地往一旁撇。
赵乾“啧”一声，“不都一样。”
静默，死寂。
赵乾有一丝尴尬，这个时候该做介绍了，可他没办法，眼前这位冷淡的姑娘，他连她的真名还未搞清楚。这个时候问也不妥，宋漠这辆房车，就没有女人上来过，他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上来，得被削死。
好一会儿，宋漠终于是动了动脚，“喷你试试？”
赵乾如释重负，“喷我，赶紧的，到底放哪儿了。”
“车头，左边第格。”宋漠松懒懒转身。
赵乾让沐央先坐一会儿。
沐央依言坐进皮沙发里，脸朝车门的方向，余光里，赵乾在翻找润滑剂，眼前算是清净了。
“是不是很累？”
她的声音有些飘，“是有点晕。”
“长途飞就是累人。”
赵乾一边找润滑剂一边念叨：“宋漠，今天展销的那两部车，你至少得去站一会儿，留几张照片上公众号，免得厂家说我们不够尽心。”
“嗒”一声，墨镜碰撞桌面的声儿。
“养这么多人都白养了，还得我去站台。”
“你就算不站台，也得过去，人婚礼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声低哼，“又不是我结婚。”
赵乾笑，“不是你结婚，你也得去，人伴娘可都等着你呢，你不去哄一哄？”
宋漠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衬衣，随扔到床上，返身往车头的方向走。
赵乾已经找到了润滑剂，弓着腰往行李箱密码锁里喷，孔极小，他小心翼翼的，下很轻。
沐央没有帮忙，安安静静端坐在沙发里看赵乾忙活，活像个隐形人。
未几，高大身影杵到她的跟前，把赵乾挡了一大半。
他那双修长的往黑t衣尾一抓，沐央毫无防备，甚至来不及眨眼，那臂潇洒一伸一缩，他光溜溜的上身就霸占了她的视线。
他站姿散漫，抖了抖结实饱满的肱二头肌。
“好了……”赵乾回头就愣住了，很快皱起眉头来，“脱衣服做什么？”
宋漠面色无波，“还能做什么，不换衣服参加婚礼？”
赵乾忍了忍，“那还不快换。”
他叉起腰来，“备用钥匙还给我。”
“……说什么呢？”赵乾掏掏耳朵，当听不见，歪个脖颈看向沐央，“走了。”
沐央起身，“好。”
赵乾拉起行李箱拉杆，转头要下车。
“赵乾，我先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道也就能容两人擦肩而过，宋漠叉着腰，霸占了大半的位置，她捏着小挎包往那曲起的臂一推，一个跳脚，快速闪了过去，仿佛裸上身那装逼犯有传染病一般。
起风了，槐花树在艳阳下“簌簌”作响。
她云淡风轻说：“我一个人，他这算性骚扰了。”
字正腔圆的，莫名其妙带上了喜感。
赵乾对着宋漠咬牙绷笑，很快，他笑不出来了，“有些国家的确算。”
宋漠盯着他，黑眼仁深沉如墨，眼白盘着几条红血丝，隐有戾色，“有些国家，私闯民宅，我能拿枪暴你的头！”
草地上停放着两辆高端品牌房车，房车厂商和改装厂联合搞的展品，一辆粉色系，一辆蓝白色系，一看就是为了迎合女性宾客口味改装的。
蓝天白云，这个时候拍出来的照片效果最好了，穿白裙子的女宾客们上上下下，全力摆拍，男宾客这会儿想好好研究一下内部改装，也只能迁就女人们，暂时做个合格的摄影师。
有女人在呼唤：“宋漠，过来呀！”
沐央细高跟踩在不规整的石板路上，离得远远的。
今日大婚的一对新人，新郎姓白，新娘姓陆，鲜花拱门和小舞台上，随处可见婚宴主题案：“白鹭飞，不须归”。
沐央寻思这案的寓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人类的灵魂本来就是不相通的，倒也不必深究。
才这么想着，一抹灰粉身影施施然飘到她跟前，然后，两捧上她的一只，弯唇嫣然一笑，“沐央，你总算回来了。”
沐央禁不住郑书卉这般亲热，肩背收紧往后缩，当做是要看她的伴娘裙，“我有灰，别蹭到你的礼服。”
这件烟灰粉的飘纱礼服清新秀雅，收腰的款式衬得郑书卉玲珑曲线，柔纱裙摆更是给她添了几分仙气。
郑书卉还是没放开她的，“这一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
“真好，又多了一个姐妹一起玩儿。”郑书卉笑得眼睛都弯了，“来，我必须要和你合影一张，给那些没来的人看看。”
这“姐妹”叫得亲热，沐央抽回，从善如流，“必须的。”
“宋漠，过来，”郑书卉没放，冲着才从女人堆里出来的宋漠说：“给我和我朋友拍张照片。”
那娇声软语还带着一股亲热劲儿，沐央回过点味儿来，名媛卉要和土豪碰撞展示魅力了。若放以前，她可以拒绝，可这会儿久别重逢，又是喜庆时刻，不配合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我朋友，他是这儿的老板。”
沐央眼皮子一抬，“嗯。”
闲散步子悠悠朝她们走来，很快，高大身影便到了沐央脚边。
足鼎立，沐央甚至闻到了淡淡的烟熏木质香水味儿，黑鞋黑裤白衬衫，竟和她一模一样的色调。
她更嫌弃了。
他开口说：“今儿这么漂亮，多拍两张。”
“哪个漂亮？”郑书卉脖颈歪了个娇俏的角度，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展示她的天鹅颈，“天使蓝还是公主粉？”
宋漠看了一眼晴空下的两辆房车，一来一回视线似有若无在沐央身上停留，就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后，他对着郑书卉提唇笑了，“淑女灰漂亮，人更漂亮。”
郑书卉轻轻抿唇，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似娇还嗔，“这是烟雾粉，订了一个月，今早才拿到衣服，我还很担心能不能穿呢。”
宋漠微微挑眉，“很衬你，人漂亮，怎么都好看。”
郑书卉眉语目笑，“你见谁都这么说。”
她五官比沐央清淡，上了妆，笑语盈盈的时候和煦娇媚。
沐央垂首看脚上那双细高跟，鞋头蹭了点灰，着实碍眼，相隔半米的那一双锃亮皮鞋，反着光，油腻得让人反胃。
钟亦灿正好玩了一圈过来了，她最见不得郑书卉得意，在一旁满不在乎一嗤，“什么烟雾粉，你见过粉色的烟雾？能不能说点人话，这不就是奶奶灰。”
说罢，下巴朝沐央豪气一抬，“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房车，我给你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沐央漂浮的眼神稍定，煞有其事想了想，“木炭黑吧。”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点到了钟亦灿的笑穴，直把她笑得前俯后仰。
“你自己看看，那车……那车方方正正，木炭黑……木炭黑像不像棺材？”
沐央冷眼看着钟亦灿笑，“你以为我压不住棺材？”
她真切听到身旁男人的一声低哑而短促的笑。
沐央头利索一扭，他不过是摸了摸鼻尖，脸无异色，情绪莫辨。
钟亦灿：“你压得住，关键我压不住，咱能换个阳间色吗？”
郑书卉宽宏大量的笑容，“灿灿别说了，我们个拍一张。”
沐央主动打开，“自拍吧。”
“用不上我。”宋漠扯嘴笑笑，插兜闲闲往迎宾牌一旁靠。
钟亦灿把郑书卉往一边挤，搂着沐央肩头，躲到她背后，“对，你脸小，你来拍。”
郑书卉没表态，扭头冲晾在身边的宋漠笑，贴心说：“你也一起拍吧。”
钟亦灿无声翻了个白眼，“男的都不喜欢拍照啦。”
宋漠把从兜里拿出来，“我喜欢。”
沐央伸，腕上的大象逆着光，浓黑似墨。
四张脸并不好拍，最后一个头很容易被挡住，郑书卉一直往后缩，是要迁就宋漠的意思。
他敛去了笑，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调整自己。
她用的前置镜头，这一照不得了，钟亦灿妆下的小雀斑都看清楚了，郑书卉唇边竟也有了法令纹。
沐央一点，快速垂下去。
刚才那屏幕角落里，一双漆黑幽邃的眼，在肆无忌惮地看她。
钟亦灿捂着脸，“我操，你有毒，用美颜啊！”
沐央：“我没有美颜。”
“用我的。”
“不拍了。”
钟亦灿不干了，“你就仗着你那张脸欺负人，我都不乐意和你照相。”
“我欺负你？”沐央无声一笑，转身就走，“你就是缩进迎宾牌里，我脸还是比你小，比你好看，你说气人不气人。”
后脑勺挨着迎宾牌的郑书卉别开脸，捋了捋头发。
钟亦灿：“……早就被你气死又气活了。”
两人走远了些，郑书卉面带愧色对着宋漠，笑道：“你别介意，灿灿一向这么心直口快，其实黑色的房车也很好看。”
宋漠收回眼，搓搓鼻尖，“不介意。”
郑书卉抿了抿嘴，“另外那个女生，她人不错，就是平时比较骄傲一些。”
“噢？”宋漠往兜里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又歪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每个人个性不一样吧，她成绩好，名校硕士毕业，而且人还那么漂亮。”
宋漠掏出了烟盒，抖了抖，垂首叼进嘴里，又往那头望了一眼，尔后，胸腔起伏两下。
他两指把烟往外一夹，提起唇线来，“那是应该骄傲，都那么好看了，脑子还好用，不骄傲不行。”
“我去抽根烟。”
郑书卉张了张嘴，他已经拔腿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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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对着课表眨了眨眼皮，像个局外人。
赵乾：“怎么没有，前几天我才看见了，白色瓶，喷的那种。”
宋漠挑起眉来，慢吞吞说：“那是润滑剂，不是润滑油。”
沐央自认是个讲究人，悄无声息地往边上退了一小步，目光嫌弃地往一旁撇。
赵乾“啧”一声，“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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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乾有一丝尴尬，这个时候该做介绍了，可他没办法，眼前这位冷淡的姑娘，他连她的真名还未搞清楚。这个时候问也不妥，宋漠这辆房车，就没有女人上来过，他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上来，得被削死。
好一会儿，宋漠终于是动了动脚，“喷你试试？”
赵乾如释重负，“喷我，赶紧的，到底放哪儿了。”
“车头，左边第格。”宋漠松懒懒转身。
赵乾让沐央先坐一会儿。
沐央依言坐进皮沙发里，脸朝车门的方向，余光里，赵乾在翻找润滑剂，眼前算是清净了。
“是不是很累？”
她的声音有些飘，“是有点晕。”
“长途飞就是累人。”
赵乾一边找润滑剂一边念叨：“宋漠，今天展销的那两部车，你至少得去站一会儿，留几张照片上公众号，免得厂家说我们不够尽心。”
“嗒”一声，墨镜碰撞桌面的声儿。
“养这么多人都白养了，还得我去站台。”
“你就算不站台，也得过去，人婚礼仪式就要开始了。”
一声低哼，“又不是我结婚。”
赵乾笑，“不是你结婚，你也得去，人伴娘可都等着你呢，你不去哄一哄？”
宋漠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衬衣，随扔到床上，返身往车头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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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高大身影杵到她的跟前，把赵乾挡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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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姿散漫，抖了抖结实饱满的肱二头肌。
“好了……”赵乾回头就愣住了，很快皱起眉头来，“脱衣服做什么？”
宋漠面色无波，“还能做什么，不换衣服参加婚礼？”
赵乾忍了忍，“那还不快换。”
他叉起腰来，“备用钥匙还给我。”
“……说什么呢？”赵乾掏掏耳朵，当听不见，歪个脖颈看向沐央，“走了。”
沐央起身，“好。”
赵乾拉起行李箱拉杆，转头要下车。
“赵乾，我先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过道也就能容两人擦肩而过，宋漠叉着腰，霸占了大半的位置，她捏着小挎包往那曲起的臂一推，一个跳脚，快速闪了过去，仿佛裸上身那装逼犯有传染病一般。
起风了，槐花树在艳阳下“簌簌”作响。
她云淡风轻说：“我一个人，他这算性骚扰了。”
字正腔圆的，莫名其妙带上了喜感。
赵乾对着宋漠咬牙绷笑，很快，他笑不出来了，“有些国家的确算。”
宋漠盯着他，黑眼仁深沉如墨，眼白盘着几条红血丝，隐有戾色，“有些国家，私闯民宅，我能拿枪暴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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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在呼唤：“宋漠，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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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央寻思这案的寓意，有些摸不着头脑，人类的灵魂本来就是不相通的，倒也不必深究。
才这么想着，一抹灰粉身影施施然飘到她跟前，然后，两捧上她的一只，弯唇嫣然一笑，“沐央，你总算回来了。”
沐央禁不住郑书卉这般亲热，肩背收紧往后缩，当做是要看她的伴娘裙，“我有灰，别蹭到你的礼服。”
这件烟灰粉的飘纱礼服清新秀雅，收腰的款式衬得郑书卉玲珑曲线，柔纱裙摆更是给她添了几分仙气。
郑书卉还是没放开她的，“这一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
“真好，又多了一个姐妹一起玩儿。”郑书卉笑得眼睛都弯了，“来，我必须要和你合影一张，给那些没来的人看看。”
这“姐妹”叫得亲热，沐央抽回，从善如流，“必须的。”
“宋漠，过来，”郑书卉没放，冲着才从女人堆里出来的宋漠说：“给我和我朋友拍张照片。”
那娇声软语还带着一股亲热劲儿，沐央回过点味儿来，名媛卉要和土豪碰撞展示魅力了。若放以前，她可以拒绝，可这会儿久别重逢，又是喜庆时刻，不配合到底有些说不过去。
“我朋友，他是这儿的老板。”
沐央眼皮子一抬，“嗯。”
闲散步子悠悠朝她们走来，很快，高大身影便到了沐央脚边。
足鼎立，沐央甚至闻到了淡淡的烟熏木质香水味儿，黑鞋黑裤白衬衫，竟和她一模一样的色调。
她更嫌弃了。
他开口说：“今儿这么漂亮，多拍两张。”
“哪个漂亮？”郑书卉脖颈歪了个娇俏的角度，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展示她的天鹅颈，“天使蓝还是公主粉？”
宋漠看了一眼晴空下的两辆房车，一来一回视线似有若无在沐央身上停留，就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瞬后，他对着郑书卉提唇笑了，“淑女灰漂亮，人更漂亮。”
郑书卉轻轻抿唇，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似娇还嗔，“这是烟雾粉，订了一个月，今早才拿到衣服，我还很担心能不能穿呢。”
宋漠微微挑眉，“很衬你，人漂亮，怎么都好看。”
郑书卉眉语目笑，“你见谁都这么说。”
她五官比沐央清淡，上了妆，笑语盈盈的时候和煦娇媚。
沐央垂首看脚上那双细高跟，鞋头蹭了点灰，着实碍眼，相隔半米的那一双锃亮皮鞋，反着光，油腻得让人反胃。
钟亦灿正好玩了一圈过来了，她最见不得郑书卉得意，在一旁满不在乎一嗤，“什么烟雾粉，你见过粉色的烟雾？能不能说点人话，这不就是奶奶灰。”
说罢，下巴朝沐央豪气一抬，“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房车，我给你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沐央漂浮的眼神稍定，煞有其事想了想，“木炭黑吧。”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点到了钟亦灿的笑穴，直把她笑得前俯后仰。
“你自己看看，那车……那车方方正正，木炭黑……木炭黑像不像棺材？”
沐央冷眼看着钟亦灿笑，“你以为我压不住棺材？”
她真切听到身旁男人的一声低哑而短促的笑。
沐央头利索一扭，他不过是摸了摸鼻尖，脸无异色，情绪莫辨。
钟亦灿：“你压得住，关键我压不住，咱能换个阳间色吗？”
郑书卉宽宏大量的笑容，“灿灿别说了，我们个拍一张。”
沐央主动打开，“自拍吧。”
“用不上我。”宋漠扯嘴笑笑，插兜闲闲往迎宾牌一旁靠。
钟亦灿把郑书卉往一边挤，搂着沐央肩头，躲到她背后，“对，你脸小，你来拍。”
郑书卉没表态，扭头冲晾在身边的宋漠笑，贴心说：“你也一起拍吧。”
钟亦灿无声翻了个白眼，“男的都不喜欢拍照啦。”
宋漠把从兜里拿出来，“我喜欢。”
沐央伸，腕上的大象逆着光，浓黑似墨。
四张脸并不好拍，最后一个头很容易被挡住，郑书卉一直往后缩，是要迁就宋漠的意思。
他敛去了笑，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调整自己。
她用的前置镜头，这一照不得了，钟亦灿妆下的小雀斑都看清楚了，郑书卉唇边竟也有了法令纹。
沐央一点，快速垂下去。
刚才那屏幕角落里，一双漆黑幽邃的眼，在肆无忌惮地看她。
钟亦灿捂着脸，“我操，你有毒，用美颜啊！”
沐央：“我没有美颜。”
“用我的。”
“不拍了。”
钟亦灿不干了，“你就仗着你那张脸欺负人，我都不乐意和你照相。”
“我欺负你？”沐央无声一笑，转身就走，“你就是缩进迎宾牌里，我脸还是比你小，比你好看，你说气人不气人。”
后脑勺挨着迎宾牌的郑书卉别开脸，捋了捋头发。
钟亦灿：“……早就被你气死又气活了。”
两人走远了些，郑书卉面带愧色对着宋漠，笑道：“你别介意，灿灿一向这么心直口快，其实黑色的房车也很好看。”
宋漠收回眼，搓搓鼻尖，“不介意。”
郑书卉抿了抿嘴，“另外那个女生，她人不错，就是平时比较骄傲一些。”
“噢？”宋漠往兜里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又歪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每个人个性不一样吧，她成绩好，名校硕士毕业，而且人还那么漂亮。”
宋漠掏出了烟盒，抖了抖，垂首叼进嘴里，又往那头望了一眼，尔后，胸腔起伏两下。
他两指把烟往外一夹，提起唇线来，“那是应该骄傲，都那么好看了，脑子还好用，不骄傲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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