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乐趣_失去理智的玩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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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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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这件事,一开始是不情不愿的。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学完了。

  这件事,立志当学渣的死翦本人也很崩溃。

  为此还尝试过与命运做斗争。

  ——直到今天可以沮丧的确定,他这斗争宣布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呢?”死翦盘腿坐在床上,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发问他的管床医生。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情,死翦这几天都待在精康里,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抽血拍片等结果,趁着这个空档,他跟几个负责不同方向的医生,不同程度的交流过。结束治疗时间后,就跟韩宇几个复盘生病的过程。

  可以确认的有以下几点。

  一:他确实会丢失几段情绪亢奋的记忆,有些不至于完全丢失,但记忆模糊。

  二:喜欢打扫房子做卫生多少是受生病影响,抑郁起来就完全不讲卫生,能睡几天就可以几天不洗澡。

  三:轻躁狂期的时候,摄取知识的效率非常高。

  尽管他本来学习就不差,只是不爱整天在学校里坐着,但倘若没有学校的限制,他一颗亢奋的心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通常敷衍地把课堂知识理清一遍,当下会就行了,做完作业便不管了。

  韩宇翻看着他的手机打开allitems,惊讶他买的书的种类繁杂之余,还吃惊他看书的速度,考了他一些内容,有些答对了,有些忘记了,这些都很正常,虽然可以做到一目十行,但没办法时刻集中注意力,因此看的时候没在思考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是在这几天,他发现有个东西在学习上有奇效。

  这个东西就是,abcd……

  第一个字母开头的片。

  死翦在精康住的双人病房,隔壁a9床叫麦凯温,男,十九岁,一样的双相情感障碍。

  管床医生还没走,跟他们聊嗨了,即将离开告别的时候,死翦把他叫住。

  “陈哥。”

  “咋了?”陈哥转头看他。

  “你那儿还有片吗?”

  陈哥后悔转头了。

  他年纪大了,只想回办公室泡枸杞,写病历,一脸清心寡欲:“你看我像还有的样子吗?一滴都没有了!上次给你们的那些,你们都看完了?”

  “太色了。”死翦一脸尴尬。

  “?”

  陈哥一脸隐忍:“你都看片了,还介意色情片色啊?”

  死翦委屈:“那也不能一上来就干啊,我想要点循序渐进的,有前戏的,你上次发的那些真把我吓到了,陈哥,没想到你这么野,一上来那洞就怼着我的眼,那我的眼哪儿受得了啊……”

  麦凯温一脸赞同:“确实。”

  “闭嘴小崽子。”陈哥感觉头发都掉了几根,“你先睡觉。”

  “那你明天记得给我。”

  死翦放心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陈哥换班过来,果然带了一个u盘,说:“看完记得还给我,别的患者也要。”

  “哦。”死翦应了声好。

  他一副乖巧纯情的模样,看得陈哥有一点割裂,怀疑人生的心想:自己是不是把这小子给带坏了。

  但如果一定要追溯源头,也不是他带坏的,男的在学坏这方面都天赋异禀,死翦已经很节制了,不像其他病房的滥交,有些连艾滋都搞出来了。

  bd患者都有点疑似性成瘾,有些人是喝酒上瘾,有些人是药物上瘾,有些人则是性成瘾,这是心理压力过大和激素水平的紊乱而引起的临床表现。

  性成瘾的bd患者不少,就他从业以来见过的,没有上千也有八百,没对象的约炮,有对象的出去乱搞,不满足于一对一,还要一对二,群p,换夫□□……

  道德底线颇低。

  死翦到底还是年纪小,现在顶多只是看片成瘾。

  对他来说,找人看片这行为的性质,基本跟找人一起打游戏打牌打球一般稀松平常。

  “少看点儿吧。”陈哥挠挠后脑勺,诚意劝他,“这玩意儿,看上瘾就不好了,到时候道德感一再降低,你就不能满足于看片了,得躬行实践了。”

  “不会,我就看看。”死翦抛着手里的u盘。

  他靠在走廊里,过路穿着病号服的一些男男女女,有的正朝他抛媚眼,死翦回以微笑,在收到媚眼后,随机挑几句‘自动回复’——

  ‘今天发型好看啊,有没有自拍一张放网上,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夸吧’,‘你的眼睛好漂亮,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过吧?’……

  完全不吝啬的夸赞路过的人,被他夸的人都纷纷朝他露出微笑,并回以‘你也是’,‘谢谢你,我将会开心一整天’……

  “你——”陈哥叉着腰,见缝插针识地,还想再劝一句。

  “陈哥。”死翦打断他的话音,“我最近体检报告挺好的吧?”

  “啊?还行,肝功差点,你……”

  “那不就得了,我只是开着当背景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啊,一没撸,二没出去滥交,就跟打开一部外文电影解闷一样,我这个月还考了年级前十。”

  “给我炫耀上了是吧?有本事你给你同学说去,看他们不打死你。”

  “他们可没少跟我一起看,一言不合就跑厕所,只有我很节制。”死翦委屈道。

  这一点陈哥倒是相信,说死翦看片成瘾,可死翦也不是看什么都有感觉,有时候还能把自己看萎。

  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只有自己这么奇怪,死翦通常不会自己一个人看,身边有谁逮谁,男女不忌。

  发起病来的时候,别说他、麦凯温,就连周围的成年病友,外面的朋友等,多多少少都被死翦强迫性地看过这类片,谁做出反抗就把谁绑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

  片的内容,男女、男男、女女和女男他都琢磨过。

  大抵是样本多,很快死翦就把自己的喜好弄得一清二楚。

  他在这点上倒是坦荡得很,坦然接受了这个病总是性欲高涨的特征,大多数人看片都是偷偷摸摸的,他偏不,就在写作业的时候开着,人家写作业都有专门的纯音乐歌单,他听腻了欧美区就换日本区。

  其实他之前都是自己买的,国外有些夫妻或小情侣,自己拍片放到网上设置收费观看。

  但自从上次陈哥得知他在这上边花过好几万后,就坐不住了。

  谁看个片能花五位数快跳到第六位啊……?

  虽然bd患者花钱如流水,没个节制是常态了。

  陈哥手底下许多患者家属曾来抱怨患者大手大脚,一不留神卡就不见个二三十万,又或者几天之后家里突然被送货一架钢琴,才知道这笔钱已经花出去了。

  也有些自己来诉苦的,本来就只是出生在贫困或小康家庭,上班一月工资不到一万,结果心情一个亢奋,就想花钱,花到最后甚至花呗上各种课,买各种商品,就算是贷款欠着钱也要把这笔钱花出去,醒来后悔恨当初。

  死翦家有钱,他不用像盯着其他患者一样盯着死翦,但死翦一个学生,陈哥真怕他在网上看到不该看的,外网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尤其几万块……

  陈哥是真没想到他需求量这么大,于是陈哥主动提起他那里有一些存货,平时是给长期住院的患者舒缓解压的。

  毕竟激素水平紊乱又心理压力过大,感觉上来一旦亢奋就会道德低下,有些人会选择想放飞自我,以前走廊里还有裸奔的现象,男女患者对上眼了就会找个地方干一架……

  实在影响市容。

  “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当给我推荐豆瓣好片。”死翦反过来劝他。

  “这能一样吗?”陈哥叹气。

  “这哪里不一样?”

  “这能一样吗!”陈哥抓狂。

  “那要看你推荐的是不是好片了。”

  陈哥头一次听闻这种片还有好烂之分,正要跟他理论,但死翦耐心告罄,晃着u盘的扣子就跑了,看这架势不像是找人一起看,因为麦凯温就在病房里,他人走了叫都不叫一声。

  死翦确实没找人一起看,他只是想学习观摩前戏的花样,才找陈哥给他筛选一些温和的片子。

  但像这种前戏过长的,连带情景剧的,整个三楼都没人爱看,他之前也不爱看,因为前奏好多对话,来来回回那么几句,他都听懂了,难免会在写作业的时候分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

  死翦就附近找了个网咖,每一部都只卡了前戏部分,一直拉进度条,连男女主角的脸都没看清,没俩个小时就看完了,头都不抬,索然无味,无缝衔接地打开了上次在p站买的物理课。

  不得不说,这物理课真得很有水平,难怪这么多人买。

  天黑的时候,下午场到点,死翦关掉电脑走出网咖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种感觉并不差,有种真切地在知识海洋里遨游的体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思考的过程中,脑子就像是一台机器,偌大的仪表台,那些分布在各处的细胞宛若大小不一但分布在各处的齿轮、在流畅疾速地打转,神经像缝纫机的线、边抖腿边插针、过去的是一行行有用的没用的文字……

  特别的带劲,仿佛一个新时代的永动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学习,完全不会感到疲惫。

  他是有些学习的天赋在的,没确诊之前就如此,平时上课不怎么听,那是有选择性的不听,没听过的他还是会集中精神听个十来分钟,像那种可以持续四十分钟不走神、反复去听一个已经讲过无数遍的知识点的人,他可以称之为神人。

  日子快进到圣诞节,死翦回过学校上课,放学了就回精康睡觉,配合医生进行药物观察和治疗。

  周末没地方去,就借病友的小提琴到楼上找玩架子鼓的鼓手开一个楼层演奏会。

  bd患者都有点儿自来熟,他跟鼓手没玩多久,就有一堆其他乐器的加入进来,还认识了一个音乐学院的音乐生。

  时代在进步,他想着如果于媞在,应该会感叹一句:这放在十几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会儿国内连知道抑郁症的人都没几个,后来听闻了也只当网络热词一般给自己添标签。

  于媞最初在国内亦是被确诊为抑郁症的,直到她出国工作读博,有天人际不顺心去酒吧买醉,机缘巧合下发病期间认识了一个精神科医生。

  他们谈恋爱没一周时间,那个男人惊奇地发现,于媞不但有病,还怀孕中。

  但那个男人不介意,他的工作为他的爱情生活带来了便利,于媞的情绪在他和药物的帮助下控制得很好,虽然没抱任何希望,但最后万幸,新生儿四肢健全,没给于媞带来很多生产上的折磨。

  虽然这段恋情没持续多久,他们就和平分手了,原因死翦不知道,于媞说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死翦没再追问,他能听懂于媞的意思——玩家出了新手村后再回去找npc没有任何意义。

  圣诞前,柴种玉回国了。

  据死翦自己知情的,柴种玉来看过他两次,没有任何掩饰的。

  第一回是在精康,午休刚睡醒,他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排椅上坐着等陈哥给他们派发酸奶,等待的空隙和一个小孩儿玩牌。

  他也忘了是哪儿来的扑克牌,只有几张,崭新的,手里垫了垫,示意小朋友看好,牌夹在他拇指和食指的指尖,随后食指向前滑动,扑克便以旋转的形式飞速朝上空飞了出去,看不清在空中停滞感的转了多少个圈,最后牌又稳稳地回到手里。

  小朋友瞬间惊呼,望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在仰望一个神。

  但柴种玉没来找他,似乎只是经过,远远匆匆望一眼便走了。

  她走后,死翦又教了那小孩两遍,仍然没学会。

  正常,人生来多少会点亮一些对他的人生根本没什么用的天赋,对死翦来说玩牌就是其中一个,他只会刚才那一道,有天躺在床上无聊学会的,虽然那已经可以唬掉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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